像是觉得站着说不合适,夜柏毅干脆直接坐在付若兰的墓碑面前,继续说:“以前,我觉得说我爱你是很幼稚的事,所以一直没对你说。后来一直忙着将夜氏发展壮大,忽略了你的感受。再后来有了云中,我又觉得孩子都有了,说我爱你就显得太过于矫情。”
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一样,夜柏毅自嘲地笑了笑,又接着说:“而现在,我对你说我爱你,你却再也听不到了。为什么,你连一个让我说爱你的机会都不给我?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说爱你,你就这样离开我了?若兰,对不起,这一辈子都没能让你听到我说一句我爱你...”
夜柏毅的身形不再像是夜浅歌八年前看到的那样健朗,在夜浅歌看来,此时的夜柏毅就是一个痛失挚爱的孤独老人。
由于夜浅歌的病还需要住院观察,不能在外面逗留太久的时间,夜云中决定带夜浅歌回医院。
而夜柏毅则是很平静地让夜云中带夜浅歌先回医院,他想在墓地再陪付若兰说说话。
夜云中点头,带着夜浅歌和李心雨离开了墓地,往医院驶去。
一路上,夜浅歌的目光都呆滞地盯着窗外的风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其实,夜柏毅的话让夜浅歌有很大的感触。
夜浅歌想,要是有一天,她像付若兰一样突然间就这样离世了,那夜幕漓会不会像夜柏毅一样?
或许,夜幕漓不会吧!因为夜幕漓不像夜柏毅一样,有那么多的遗憾。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她就不担心她走了,夜幕漓会很难过。
夜浅歌不知道的是,当一些她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真正发生时,所有的一切跟她所猜想的都截然不同。
就好比如...夜幕漓的心。
因为夜浅歌低估了夜幕漓的爱之深,也低估了她对夜幕漓的影响力。
付若兰的去世让夜家所有的人都消沉了好久,整个夜氏也变得沉闷起来。
夜柏毅的身体也因为付若兰的去世而变得糟糕起来,甚至还有恶化趋势。
所以,管理整个夜氏的责任全部落到夜云中头上。夜云中每天都很晚才回家,一大清早的就去夜氏。
这样持续了好几天,夜浅歌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很想帮助夜云中,只可惜她的身体不支持她劳累。
“妈妈,公司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事了?请您不要瞒着我好么!”夜浅歌恳求的态度让李心雨心疼。
她知道夜浅歌是想帮助夜云中分担一点工作,可是,夜浅歌的病现在都还没好,又怎么能劳累呢!
想到夜云中这几天的繁忙劳累,李心雨的眉头高高皱起,假装平静地对夜浅歌说:“落落,公司的事情,你现在的状态没有办法帮忙。妈妈知道你想帮助爸爸,可是那也要在你的身体好的前提之下才可以啊!”
夜浅歌想要再说什么话,但是话刚到嘴边就被李心雨打断:“等你的身体好一点了,妈妈就让你去公司好不好?如果你现在去公司,坚持不住了,你让妈妈怎么活?”
然后,夜浅歌沉默了。
她确实是只想到要帮助夜云中,不想夜云中那么劳累。可是她忘了李心雨的感受了,也忘了李心雨也会担心。
夜浅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开口说:“妈妈,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因为我还有爸爸妈妈要守护!”
李心雨忍住眼眶中的眼泪,有些哽咽地点点头。
这时,夜浅歌的病房门被敲了两下,然后被推开。
夜幕漓推门进来,似乎没想到会看到李心雨。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阿姨好,我叫夜幕漓,是来看浅浅的。”夜幕漓温和地开口介绍自己。
李心雨点了点头,温婉地说:“过来坐吧。”
夜幕漓“嗯”了一声,将手里的花插入花瓶,然后坐在夜浅歌的另一边。
夜浅歌从夜幕漓进来以后就一直浅笑着,等到夜幕漓插好花坐在她床边的时候,她问夜幕漓:“小易没来呢?”
夜幕漓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很认真地削着皮,点头回应夜浅歌:“他在公司里呢。哥把这几天的工作量全部分给我们了,他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夜浅歌听了夜幕漓的话,笑了笑,轻轻地说:“绝哥哥肯定是陪阿夜回家去了。也真是难为小易了。他那么怕麻烦的性子,让他去管理那么大的公司,怕是早就不耐烦了吧?”
夜幕漓把削好了皮的苹果递给夜浅歌,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说:“可不是!他天天在那念叨着让老五去公司接替他的位置,要不就是打电话给老四。”
夜浅歌接过苹果,听到夜幕漓的话,轻轻地笑着,并没有说话。
李心雨看着夜浅歌嘴角边的笑意,又看了看夜幕漓,似乎明白了什么。
“落落,你们慢慢聊吧,妈妈去买菜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夜浅歌看向李心雨,笑着点头。她并不知道李心雨已经将她和夜幕漓的关系看破。
李心雨烦闷了几天的心情也因为夜幕漓的到来而有所好转。她微笑着看向夜幕漓,和蔼地说,“落落,妈妈多做点饭菜来,让你朋友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夜浅歌看着夜幕漓有些惊愕的脸,轻笑了两声,回应李心雨说:“妈妈,你叫他幕漓就好。”
然后伸手戳了戳夜幕漓的手臂,笑意绵绵地说:“幕漓,你傻愣着干嘛呢!好歹也回答一下我妈妈呀!”
夜幕漓站起身,看着李心雨和蔼的笑容,说:“阿姨不要忙了,让我去买饭吧,不用那么麻烦了。”
李心雨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夜幕漓见李心雨点头了,笑了笑,然后就转过头问夜浅歌:“浅浅,你想吃什么?”
夜浅歌的嘴角一直微微上扬着。听见夜幕漓的问话,她说:“清淡一点的吧!”
“嗯,好吧。”夜幕漓应了一声,又转头看着李心雨,温和地问:“那阿姨想吃什么?第一次见到阿姨,也不知道阿姨喜欢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