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她不喜欢我喝酒。”男子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悲伤。
季斯予低低地笑了笑,说:“我还在奇怪,往常的你拉着我到这里来,不是喝酒就是出任务。可是今天没有任务,也不喝酒,原来,是有人管着的啊。”
男子不顾季斯予的调侃,迷茫地问:“如果,相爱的两个人之间缺少了同甘共苦的信任,甚至是在出了问题之后第一时间就怀疑彼此,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季斯予诧异地看着男子,却只看见男子的眉头紧蹙,紧抿的薄唇越发的显得薄情。
他所认识的男子,是一个懂得怎么保护感情的男人,也从来不会向别人倾诉他的内心。可是今天...很反常。
“信任不是靠嘴巴来说的,还得靠行动来证明。爱情的基础,是信任和忠诚。夜二,你和浅歌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最后的一句话,季斯予问得有些小心翼翼。
男子就是和夜浅歌争吵以后,落寞离去的夜幕漓。
听到季斯予说到夜浅歌,夜幕漓垂下眉眼,掩饰眼里闪过的疼痛情绪。
就在季斯予以为夜幕漓不会说话的时候,夜幕漓说:“我跟浅浅之间,隔了的东西很多,我也有信心让这些把我跟她隔开的东西消除。可是我忘了,有些东西,是无法消除的。比如说时间。”
他跟夜浅歌之间隔着的东西真的很多,可是,将他们隔得最远的,却是六年的时间。六年前,他毅然决然地将她丢在Z市,远走M国。而她,也在六年的时间里成长了,甚至,不再像以前那样纯真了。
六年前的她,是不会说出那样决绝的话的,但六年后的她却坚决的说出来了。原来,隔在他们之间最大的沟壑,就是六年的两地分离。
季斯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夜幕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他又怎么能说得清楚?他想了想,说,“有时候,太执着了也不好,爱情,总有一个人要先妥协。”
这个,是他个人的体会。就像他和那个人之间,他总是先妥协的那一个。或许,他和那个人之间,从来就没有爱情的存在吧!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的暗恋而已。
夜幕漓知道季斯予的意思,但他真的不想放弃夜浅歌,也不想放弃报仇。
如果,真的要在夜浅歌和报仇之间选一个的话,那他宁愿放弃夜浅歌。母亲的仇不能报,他终生难安,而失去夜浅歌,他宁愿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夜幕漓深邃的桃花眸微微地动了一下,然后,他侧过头去看落寞的季斯予。作为从小到大的兄弟,他很清楚的知道季斯予的事情。
“季五,学会放手吧!再过一年,他们就要结婚了,放下心中的不甘,你和她还能做朋友。”
季斯予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爱情哪能说放下就可以放下的?他喝了一口伏特加,浓烈的火辣立刻进入口腔。
他抬起头,闭上了盈满了痛苦的双眼,压抑着内心深处浓烈的思念:“夜二,如果是浅歌要嫁给老三了,你能做到放手,然后若无其事地跟浅歌做朋友么?”
夜幕漓被问住了。平心而论,如果是夜浅歌嫁给秋珏易,那他能做到放手么?当然不能!爱了那么多年,怎么舍得放手?八年的时间,有七年在思念,一年在陪伴。现在,好不容易让夜浅歌爱上自己了,怎么会舍得放手?
但是,终究是要放手的。在母亲的仇恨和夜浅歌之间,他已经选择了仇恨了,哪里还有资格去爱夜浅歌?可是,又要怎么才能舍得放手?
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情绪,很平静的说:“走吧!明天他们就回来了,咱们也得准备准备了。”
季斯予看了看手中的酒,笑了笑,说:“以前的时候,我有酒和友,现在,酒已经不是当年的酒,而友也不是当年的友了。”
仅仅是爱情,就把他们兄弟几个分开了。夜浅歌分离了夜幕漓和秋珏易,单熙夜分离了宣绝和他。但是,他们却都甘之如殆,哪怕最后爱而不得。
爱情,本就是两个人的事,一旦出现第三个,总有一个人要退出,总有一个人要受伤。而他和秋珏易,就是退出的那一个,也是受伤的那一个。
夜幕漓听着季斯予稍显埋怨的话,不由得唇角轻笑,说:“酒是当年的酒,一样的烈,友也是当年的友,一样的真。变的,只是心境和谁也留不住的青春。”
季斯予笑笑,很无奈地跟着夜幕漓离开了奢侈糜乱的WaitingBar。其实,他们的兄弟情,并没有完全消失的,最起码,能够在彼此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浪漫的白色教堂,华丽的婚礼仪仗队,无数朵鲜艳的各色玫瑰点缀的花车,教堂里,神圣而庄严的,代表了爱的维纳斯神像之下,和蔼的神父正看着朝他走来的一对新人。
夜浅歌挽着夜幕漓的胳膊,站在被玫瑰花装饰过的教堂大门口。而爱神维纳斯的神像之下,有等待着他们的到来的神父。隔着洁白的头纱,夜浅歌只能隐隐约约地看着被她挽着的夜幕漓。因为头纱的遮盖,她只能模糊地看到夜幕漓的轮廓。
手中,紧握着的是夜幕漓用爱情一朵一朵束成的玫瑰花束,夜浅歌嘴角含笑,跟着夜幕漓慢慢走向神父。终于,要嫁给他了。
夜幕漓看着有些紧张的夜浅歌,他微微地靠近夜浅歌,在夜浅歌的耳边轻轻地问:“浅浅,我的新娘,准备好了么?”
夜浅歌悄悄地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淡淡地回答夜幕漓:“当然,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耳边不再有夜幕漓的气息,夜浅歌只听到了一声轻笑。但是,手中紧握的玫瑰花束和挽着的胳膊在告诉夜浅歌,夜幕漓还在,婚礼仍然在继续。
明明就只有一段路,可是夜浅歌却觉得走了很久也走不到神父面前。走着走着,夜浅歌忽然发现,为什么教堂里没有她的亲人和朋友?为什么整个教堂是那么的空阔?她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是她的婚礼么?为什么她的婚礼,爸爸和妈妈不来参加?单熙夜和秋珏易呢?夜浅歌惊慌的在教堂里寻找着自己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