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月一听说是有公子专程来找江如雪,以为是卫彦负荆请罪来了,欢喜地拉着江如雪就向大门走去。
“我就说,卫公子不会不在意小姐的,他这么早就来请罪了。”晓月一路说的没有停,可走到了门口,当她们两人看清了来人之后,心里不免有些不快。
来者不是他人,而是前不久才见过的隗子都,自上次清风亭一别,隗子都心里久久放不下江如雪,很想跟她解释不是成心要跟卫彦作对的。
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江如雪最近都是跟卫彦在一起,两人若是见面,难免又是一番争执,那样是有弊无利的。
等了几天,隗子都实在是等不了了,才万不得已来到了江府门前,亲自登门拜访来了。
“公子找我有何事?”江如雪对他因为前世的恩怨,没有一丝的好感,冷冷地问着隗子都。
隗子都心里知道两人之间有误会,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等着江如雪呵斥自己,见她没有呵斥,而是问询,才将手里拿着的一副画作呈了出来。
双手捧着自己的画作,隗子都似乎很自信的样子,请江如雪打开来看看。
“所谓无功不受禄,公子为何要赠予我画作?”江如雪瞥了一眼隗子都手上卷好的画轴,未曾伸手去接,便问道。
晓月站在江如雪的身后,听她如此一说,自己也不好去接那幅画了。
凤苍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县城里也有许多的才思敏锐之人,隗子都也算不上是上乘,而且他与自己上一世的恩怨牵绊着,江如雪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他的好意的。
“江小姐,是在下唐突了,上次清风亭一别,在下觉得有失礼节,特此作画以表歉意,还请江小姐笑纳。”隗子都说着,将画作兀自展开,画面上的风景一览无余。
别的不提,江如雪看到了隗子都的画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别的,就为画的是她上一世最喜欢的梅花图。
犹记得上一世,隗子都送给她一幅梅花图,俘获了她的春心,自此便死心塌地地为隗子都效力,终将他送入仕途。
此时,同样的一幅作品,看得江如雪恨意又生,怒视着隗子都,说道:“我最不喜欢梅花,公子不知吗?”
“哦?原来江小姐喜欢的东西变了,是在下没有注意到,罪过。不知江小姐现在喜欢什么,改日一定登门重做一幅赠予小姐。”隗子都说得甚是轻浮,好似江如雪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随时都会为他的才情所折服一样。
江如雪最讨厌他的这副自视清高的样子,拒绝道:“不用,公子的心意我领了,可你我男女有别,还请自重,望以后不要到江府找我。”
说完之后,江如雪让家丁关上了大门,将隗子都挡在了门外,没有留一点余地。
上一世的悲哀已经过去,她不想再重蹈覆辙,还是快刀斩乱麻尽快处理的好,隗子都这样的人,不值得她去爱慕。
“小姐,不是说好了要去见卫夫人的吗?这下怎么办?”晓月看江如雪回到了闺房,大门紧闭,不能出去,生怕再次遇到了隗子都,问着江如雪。
大门不能走,那不是还有小门的吗?为了将昨晚熬夜绣好的帕子送出去,江如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换上了一身简朴的衣衫,带着晓月就从小门上了街。
不知隗子都还在不在大门,江如雪也不去想他了,不过那幅梅花图的出现,扰乱了江如雪平静的心境,使得她心烦意乱,不知该不该去见一见卫夫人。
正在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轻衣阁的苏姑娘拦住了江如雪,问道:“江小姐,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里?”
“我……去买点东西。”江如雪不便说出要去卫府之事,随便扯了一个谎,回答道。
苏姑娘一看她身边还带着晓月,嗤笑起来,拉着江如雪要去她的轻衣阁。
那里新进了一些上好的面料,知道江如雪过了春就要成亲,自然是少不了要裁制新衣,所以首先想到了她。
偏巧,刚出了轻衣阁就撞上了江如雪,还不把人尽快带进来瞧瞧。
江如雪心思没有在面料上,听着苏姑娘说着话,心不在焉地答非所问起来。
苏姑娘看出来她有心事,让人斟好了茶,带着她去了轻衣阁的内室,问道:“江小姐,你是不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担心?”
“什么?昨天?什么事?”江如雪知道街上的人都看到了戴琼菱纠缠卫彦的事实,但还装糊涂地问着苏姑娘。
苏姑娘见她不愿意说,自己独自喃喃地说道:“也是,卫彦是一介武夫,并不与你登对,可你们已有婚约,马上就要成亲,杀出来一个程咬金,是不好办。”
说到这里,还是没有看到江如雪接话,苏姑娘便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江小姐,你也不必担心,卫彦那小子,他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晾他也不敢随便招惹别的女子的。,你就放心吧。”
“不瞒你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江如雪看到苏姑娘如此真诚地劝说着自己,终于说话了,她并不是担心卫彦会三心二意,反倒是觉得隗子都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个问题,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想来想去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直到刚才苏姑娘拍了她的手,那种毫无掩饰的亲昵,才让她恍然大悟。
江如雪并没有告诉隗子都自己喜欢梅花,他就画了一幅梅花图要送给自己,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隗子都眼神里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许他知道自己是重新活过一次的人?
不会,江如雪想到了这里,便很快就否认了,凤苍县人人都没有发现,隗子都他怎么就能够知道呢?
自我安慰着,殊不知自己愣神的样子,看得苏姑娘一阵发紧,觉得她是不是有什么病症了,是不是被昨天的事情给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