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婆子和婢女纷纷跪在那里,让江如雪去给谢芸求情,江如雪正在为难之时,谢芸扶着门窗走了出来。
“江家对不住你们了,我们的宅子要卖了,实在是用不起你们。”谢芸说着,不断地喘着粗气,颤颤巍巍地向前走着。
江如雪见状,忙走了过去,扶住了谢芸,悄悄对她说道:“娘,我们是要卖宅子,不如让她们去铺子帮忙,也算是有个去处不是?”
“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眼下我们的铺子哪里需要人手?布铺都被查封了,大家也是知道的,留是留不住了,不如早些散了,也安心些。”谢芸见跪着的朝夕相处的那些婆子婢女,心里也是难过,可是不遣散她们,还能怎样?
江家不能没有江重山,江如雪如今还小,担不起家业来,再说也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直赖在娘家不嫁吧?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如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尽快处理的好。
谢芸就着江如雪的手,坐在了凳子上,将帕子里包着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叫一个名字,让她来领一件东西。
“江家现在不景气,大家也不要嫌弃,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首饰,还能值些银子,你们不嫌弃的话,拿到了东西就带着东西各奔东西吧。”
谢芸一边发着东西,一边垂下了泪,自己也情愿就此遣散仆人,看着那些领东西的人泪眼婆娑的样子,她心里更是揪着疼。
江如雪拿出了她们这些人的卖身契,一一发了出去,交代一定要注意身边的钱财,找一个好些的人家去做工吧。
“小姐,我们不走。我和晓月都愿意伺候你。”晓云拿到了谢芸的一枚珍珠之后,哭着来到了江如雪的身边,对她说着。
江如雪看到昔日相伴的两个姐妹,心里也一阵抽痛,她也理解,晓月和晓云自小就在她的身边,她们就像是一起长大的姐妹一般,如今要分开了,岂能舍得?
“你们不要闹了,江家也是无奈,你们带着东西,快些去找个好人家吧。”江如雪冷着脸说完,忙跑去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靠在门上,她哭得伤心欲绝,恨不得现在就紧紧地抱住晓月姐妹,让她们不要走。
可是理智告诉自己,她不能那么做,江家不能阻挡两个人的前程,不管去了哪家,总比在江家的好。
她离开那里之后,不知道谢芸如何处理的那些仆人,当江如雪走出房间后,看到偌大的一个家,就剩下自己和谢芸两个人了。
“娘,我……”江如雪看到谢芸坐在凳子上,冬日的暖阳洒在了她的身上,看到也是暖意融融的样子,她还是没有忍住,扑到了谢芸的怀里,哭了起来。
谢芸摸着她瀑布般的长发,安慰着她道:“雪儿,不要伤心,等到咱们家好了,再让她们回来可好?”
“娘,你说的是真的?”江如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没有想过能够会有再让她们回来的那一天。
母女两人打发了家里的仆人,那么江如雪就去找了几家专门做宅子买卖的人,可是找来找去还是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
江如雪正在发愁的时候,一个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此人就是梁家的千金小姐梁悦儿。
“听闻江小姐正着急卖宅子,不知可否让我一看啊?”她和戴琼菱设计陷害江家,使得江家成了如今的局面,还想要落井下石,买下江家的宅子,好让他们家再无颜面留在凤苍县。
看到梁悦儿出现,江如雪睨了一眼,问道:“你在你们家能做主吗?这么多银子拿得出来吗?”
梁家在凤苍县虽然比不上江家和卫家,可也算是富贵人家,加之最近打压了江家势头正盛,梁悦儿听了江如雪的话,气愤地指着她说道:“你!贱人一个,还看不起我们梁家,以为你们还是那个数一数二的江家吗?”
江如雪盯着那张可恶的脸,恨不得一把揪下她伪善的面具,将她踩个稀巴烂,转念一想江重山要出来,还得让梁家原谅才行,便忍着心里的怒火,没有回答梁悦儿,想接着找合适的买家。
岂料,梁悦儿拦住了她,不让江如雪离开,非要江如雪给一个说法才行。
“梁小姐,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拦住我的去路?”
“江如雪,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江家偷了我们梁家的东西,这算不算是有冤仇?且不说我们上一辈的恩怨,单单这一条,你们江家就已经是输了。”梁悦儿仗着有县太爷撑腰,并不把江如雪放在眼里,觉得她就是一个小丫头,还能掀起什么风浪。
江如雪见状,知道此时是无法正常脱身了,顺势坐了下来,问道:“我们就算是偷了,那也得县太爷给我们两家主持公道,你口口声声地提到了这么多恩怨,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让你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并不配跟卫家结亲。”梁悦儿刚从品味阁出来,见过了卫彦,原来的爱慕之意再次萌生出来,想着戴琼菱的话,便毫不遮拦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听了这话,江如雪冷哼一声,问道:“梁小姐原来是这么个意思,不知道伯父伯母知道你的心意吗?自古儿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用得着我们自己去操心?”
梁悦儿刚才还在高兴,以为能制服住了江如雪,可是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一下就不痛快起来,她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说教起自己来了。
跺了一下脚,梁悦儿伸出了手,就想要给江如雪一巴掌。
江如雪站了起来,生生地抓住了梁悦儿的手,问道:“梁小姐,恼羞成怒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看大家可都看着呢,坏了你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江如雪!你个贱人!给我等着,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梁悦儿看到四周三三两两的人正在盯着她们两个,将手放了下来,警告完江如雪就气愤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