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鹤仔仔细细地看了南宫川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先回去了。
见沈若鹤终于走了，教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南宫川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重重地舒了口气。
“哎，琥珀今天还多亏了你，不然我真得应付不过来。”
“若鹤他平日看起来也不在意这些啊，怎么今天感觉他鬼精鬼精的，还好被你哄走了。”
司徒琥珀却不正面回答他，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若鹤走了，咱们也得起来干活了。”
“任务量还是挺大的呢，要是再不抓点紧，怕是关校门了咱们都没干完。”
听了这话，南宫川也不看桌上摆出了什么书，直接抓起一把就往书包里塞。
然后将书包往身上潇洒一甩，甩到肩上，迈了几步才发现司徒琥珀还没有跟上来。
南宫川扭头疑惑一看：“琥珀你做什么呢，不是说要赶紧走吗？”
司徒琥珀从抽屉中拿了两对橡胶手套和两副口罩，递了一副给他。
“拿着。”
南宫川将东西接了过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
“琥珀你可以啊，考虑得还挺周全。”
司徒琥珀无奈地笑了笑：
“这是老班午休的时候通知去领的，恰好若鹤不在，我就替他去拿了。”
南宫川管不了那么多了，随手将手套穿上，伸手搂了琥珀，就拖着他往男厕所赶。
“别解释那么多了，咱们赶紧去吧。不是你说再磨蹭点就干不完了吗？”
“对啊，这不也是照顾到若鹤嘛，若鹤他那么要强要面子的一个人，肯定忍不了这个。”
司徒琥珀随口解释了一句。
“而且要是若鹤他不做这个义务劳动，又被罗誉抓住把柄，要把他开除了怎么办，我可不希望若鹤被开除了。”
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声音也渐渐弱不可闻。
此时他们谈论的中心却是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
沈若鹤神情复杂，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事情。
他在一开始就觉得琥珀和南宫川好像有事情在瞒着他。
可是看那两人的神情态度，好像还跟他自己有关，想必是不会坦诚相告了。
沈若鹤临时想出要先顺着他们的意思，放松他们的警惕，再在旁边偷听。
事情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背叛，而是……
沈若鹤连忙赶了上去，瞧他们俩刚才的架势，应该是往男厕所走的。
他还没到厕所，远远就看见厕所门口放了一个东西。
沈若鹤一眼就看出，这就是刚才南宫川背的书包。
他小心翼翼凑上前去看，琥珀和南宫川此时已经在厕所干得热火朝天了。
“琥珀，这里有一坨屎！”
南宫川挥舞着手中的厕所刷子朝司徒琥珀大喊大叫着。
司徒琥珀头也不回，闷声地对他说道：
“自己处理！我不是给你工具了吗？把那个推下去，然后冲点水洗洗你的刷子就好了。”
南宫川哦了一声，低头开始研究那坨不明物体。
两人打扫厕所竟是在南宫川的一惊一乍下，显得颇有乐趣。
沈若鹤偷偷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终于没忍住，站了出来。
司徒琥珀恰好从一个蹲坑退出来，抬头望向南宫川的方向。
这么一看，却是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沈若鹤。
司徒琥珀一下子呆愣住了，他眨了眨眼，迟疑地试探道：“若鹤？”
沈若鹤声音有些发闷，也有些哽咽。
他只发出了一声鼻音：“嗯。”
南宫川听见响动终于抬起头来，一看也愣住了：
“若鹤，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在这？”
沈若鹤不回答，只是住住地看着他们两人。
“你们……你们……”你们居然肯帮我干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沈若鹤一时说不出话，但在场的却是一下就明白了他没说出口的意思。
南宫川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道：
“这算什么，咱们不是好兄弟吗，帮你干点活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沈若鹤的心热热的，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眼眶也微微发热。
他扭头看向司徒琥珀，问道：“还有工具吗，我也一起来！”
司徒琥珀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眼中还有一丝怀疑。
沈若鹤突然笑了：“你没听错，咱们一起打扫厕所吧。”
“可是……”
“什么可是，你们都帮我干了，我这个当事人还不需要干吗？”
沈若鹤一把拿过了司徒琥珀手中的皮搋子，正要往坑位上走，却被司徒琥珀用身体拦住了。
沈若鹤疑惑地看向他，司徒琥珀摘下手上的手套，放到一旁说：
“若鹤你先等等，我当初怕东西不够，多拿了几套，你等等我去给你拿。”
沈若鹤看着他匆忙跑走的身影，转头看向从开始就呆立一旁的南宫川。
南宫川一接触到他的眼神，吓得往后退了半步，连忙摆手道：
“老大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啊。”
南宫川情急之下，居然都忘了把他手中的蹲坑刷子放下，就举着挥舞起来。
“行了行了，我可没说要怪你，你突然那么紧张做什么？”
沈若鹤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不着痕迹地微微往旁边走了几步，避开了他手中刷子的攻击范围。
南宫川这才放心下来。
“而且你这是为了帮我打扫卫生，我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沈若鹤补充道。
南宫川摸了摸胳膊，装作哆嗦了两下，说道：“若鹤你今天怎么那么煽情，我都架招不住了。”
他的脸虽然被口罩遮挡着，看不起表情，但他的眼睛却是亮亮的，弯出了一个弧度。
*
“这边这边，”南宫川躲过了迎面射来的水柱，佯怒道，“琥珀，是这个角落，不是喷我身上。”
司徒琥珀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将那块的污浊冲刷干净才抬起头：“谁让你站那碍事。”
“你你你！”南宫川憋了半天没憋出个词，扭头向沈若鹤看来，“若鹤，琥珀他又这样！”
沈若鹤被他那跟幼儿园小孩告状的样子逗乐了，但还是得打圆场道：
“好了，咱们加油打扫完最后这么一块砖就可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