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的最后一夜,风见月终于看到了极光。
淡绿色的光亮占满整个天际,和她同一辆车来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哇”的惊叹。
所有人都为这自然馈赠的美丽而感叹。
她站在极光之下,双手合十抵在额头前,心道:“愿冷先生,岁岁平安,一生无忧。”
随后举起相机拍下这一刻,发送给极光尽头另一端的付闻颜,并附文——我要回来了。
.
凌霜云裹着厚厚的大衣窝在车里取暖,外面的空气冷的她没有离开这个车的欲望。
风见月说要回来,他哥就问了时间,在她的再三拒绝下,依然马不停蹄的赶来机场接人。
当然,同行来的还有付闻颜。
凌霜云实在羡慕付闻颜可以随意变换头发颜色的权利,拿着手机偷拍下站在门口吸烟的她。
简直是酷毙了。
付闻颜吸吸鼻涕,今年冬天太冷了呀。
凌意华站在出口处等了半个小时才把人等到。
风见月哈着白气,鼻尖冻得通红。
“辛苦了。”
他接过风见月的行李箱,突然地,一个身影快速飞过大厅冲着她过来。
付闻颜直接把风见月扑倒在地上,亮眼的蓝色短发遮住了风见月的脸。
来来往往的人都好奇的看着这边。
凌意华无奈的用手捂住眼睛,这个付闻颜真是什么不要面子的事儿都敢做。
“闻颜,我知道是你,快起来。”
风见月拍拍她的肩膀,付闻颜抬起脸,面带哭腔的看着她。
她一愣,随即慌张的捧住她的脸安慰道:“我没事呀,不要哭啦。”
付闻颜瞬间收了表情,回头看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的凌霜云:“拍好了没?”
凌霜云狂点头,付闻颜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风见月满头黑线,合着这娘们拿自己来拍段子了。
回去的路上,付闻颜一边用手机剪视频,一边问她:“冰岛怎么样?”
“还不错。”
想起了在阿普拉达镇子上遇见冷度的事情。
“想什么呢你?”
她摇摇头,对坐在前座的凌霜云说:“霜云,我有点饿,不如我们去吃你说的那家新火锅店吧。”
“好呀!”
凌霜云找到店铺给她看:“好评率贼高的。”
凌意华敲了一下她脑袋:“坐好。”
到达火锅店,风见月只觉得这装修风格她还蛮喜欢的。
如果她在仔细的看一眼,就会发现在火锅店标志下面的LF。
店里装修的很温馨,是她喜欢的格调。
凌霜云作为已经在这里吃过好几次的老熟人,自来发的给每个人点了特色菜品。
不得不说,火锅一上来,风见月就觉得肚子更饿。
因为这个点不是饭点,吃饭的人很少,二楼的包间里就只有他们这一桌。
店里放着一首格调很缓慢的纯音乐,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氛真的让客人很受用。
“听说冰岛极光贼美欸,闻颜姐姐你有看过吗?”凌霜云问。
付闻颜点点头:“小时候跟我妈去看过,不过后来就在没去过。”
“我去趟洗手间,你们先吃。”
风见月出去,三个人陷入沉默。
凌霜云托着腮说:“见月姐姐看起来一点也不开心呀……”
付闻颜叹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眼睛瞟到沉默不语的凌意华身上。
风见月站在镜子跟前,她搞不清自己心里这种突然痛苦难捱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儿。
自从下了飞机,这种烦闷压抑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原以为融入他们就不会在意,但是越坐就越难受。
洗了把手,强迫自己找回笑容。
刚出去女卫生间被一个喝得有些微醉的男人撞了一下。
风见月扶墙站稳,刚要说句抱歉,看清楚人后愣住了。
对方也愣住了,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好久不见……”冷权说。
快要盖过眼睛的刘海湿哒哒的贴在额头,独显一种浪荡不羁的气质。
风见月笑了笑:“好久不见。”
他显得有些局促,又有些尴尬和不安。
风见月又说:“没什么,我挺好的。”
可冷权觉得她比以前更加瘦弱,原本圆润的脸没有颧骨,此刻看上去,颧骨突出,面色略有些惨白。
她一句没什么将他内心的不安全部打消掉。
“我,”他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就我们两个。”
“好啊,”她倒是坦然:“我去说一下就出来。”
冷权点点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风见月再出来时穿上了外衣,裹在厚重羽绒服下的她让冷权更加觉得她瘦小。
冷权就带着她上了三楼的小包间里,随后叫了服务员上了两瓶度数比较低的洋酒。
看到她略带疑惑的目光,冷权一边开酒一边说:“这是我哥……为你开的店,过来让我负责看着。”
冷度觉得他心浮气躁,大少爷脾气,便勒令他反省的同时从小店长做起来。
“你哥……为我开的店?”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过来吃饭的。”
风见月摇头。
“门口店牌子标志下面有你俩名字的首字母,这是他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的。”
也是唯一一家标了冷氏品牌,价格便宜的火锅店。
“我记得你是警校毕业,怎么没有去做警察呢?”
倒是在这里干上了店长。
冷权给她倒上酒,苦笑道:“当初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我有什么资格做警察?哪怕是做了警察,也会心不安的。”
她再次噤了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做一民人名警察是他从小的愿望,但是已经伤害过别人的他,没有资格站在那个位置大言不惭的说要守护正义。
“听说那件事后你就出国了。”
她点头,看来他不知道自己母亲进了监狱是她做的事。那也就说明冷度在内的知情人谁都没有告诉他。
是为了保护他的心,还是为了保护她的面子?
风见月不在想这么复杂的过程,无论如何,这样痛苦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痛苦和怨憎就会少一分。
“所以,”冷权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声音低沉有沙哑:“对不起,做出那么自私的事情。”
知道母亲曾经用那么狠毒的手段对付抚养过自己的人时,冷权心里说不出的痛苦。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被自己伤害过的人的母亲。
这叫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