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不急,咱们念卿公子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老板娘妈妈同几位似是老大爷一般坐着的“贵客”赔笑,心里还想着这黎其怎的还没有下来?
而坐在这一片人群中,最后一个边角上,有一位身着青色衣裳,头上还顶着一个大箬笠的男人,只见得他微微端起茶盅子,放在自己箬笠下的口边轻轻抿了一口,唇角竟还是突然勾起,那神情让人十分的摸不着头脑,“也还是到时候了。”
这位男子的面前,还坐着一个小巧可爱,看似十分懂事儿的小姑娘,她抬起头瞧了一眼那名男子,也是微微眯起了眼睛,双手捧着茶盅喝了一口,“公子,我们现在要走吗?”
“嗯。”
等着黎其走向屏风,他下意识得抬头看了远处那个角落一眼,竟已经是什么人也没有了,黎其微微皱眉,他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的内丹受损已经是越来越严重了,如今能够维持人形近一个时辰也是越来越困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除了化形以外,他根本没有使用过灵力,这难道就会让内丹受损如此厉害?
“卿儿,你可看看,为了好好捧你场子,本少爷这可是将自家邻里都给叫了过来,你可是不要损了我的面子啊!”
“徐公子可是过奖了,念卿只能说是尽力而为罢了。”黎其被屏风外的一个公子说得缓缓回了神,对着屏风外的公子微微一笑,坐在了老板娘为他准备的琴支面前。
黎其轻抚着那支琴,长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坚持得了多久,能不能再见到尘卿,说实在话,他现在真的太想尘卿了,也不知道在他的内丹完全破损之前还能不能够完成这次的任务。
只听见一个琴音流现,一首绝美的琴曲就这般缓缓地从黎其的手间流露,让人陶醉其中,更是随着琴曲的深入,使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似如同身临其境,原本还在一旁有说有笑的客人也是停了下来,被这琴曲所吸引,周遭一片鸦雀无声,只听得黎其的一手好曲音。
黎其浅浅一笑,正是要收官之时,突觉不对,皱眉的同时竟是突然口吐了一抹鲜血,血滴滑落在琴弦上,发出了几声难听的回响,好些人才是回过神来。
黎其一只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根本没有时间去管面上薄纱被鲜血染了多少,“妈妈,送客!”
还没等着那些人反应过来,黎其已经跑向了自己的睡房,只听得好几声的咳嗽,老板娘连忙是回过神来,微微皱起了眉头,给那几位公子哥赔礼道歉,“几位官爷,这可真是对不住了。念卿今儿个怕是有些个不舒服,今日里要不就到这儿?”
“那……那妈妈,我的卿儿可是会有什么事儿啊?我适才见着他可都是……”那个公子见面上看似十分的心疼。
“徐公子,您可是放心着,明儿个啊,妈妈我一定让您见着一个活蹦乱跳的念卿公子。”老板娘将手中的圆扇子抚在嘴边轻轻一笑。
在她眼中,情分这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的!黎其生病了还是怎样,她不会管的,只要你是个能赚钱的,那就是好的。
“那便好,明儿个本公子还会再来,若是我的卿儿还未好转,定是有你好受的,”那个徐公子从自己钱袋子里拿出一只小银锭来,老板娘看着时,那眼睛都亮了,只见徐公子将银锭放在老板娘的手中,“喏,这是赏给你的,若是明儿个本公子还能够见着我的卿儿,还有大赏!”
“是是是,妈妈我一定给徐公子一个好交代的!”老板娘眼睛都是笑弯了,接连点头。
“师兄,你说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啊?你知道这里可是……要是被师父知得了,你我定是会受罚的!”熟悉的声音让人不觉得有些发愣,青枫皱起了眉头,脸面上看起来十分的焦急,他原本是以为尘卿是下山有要事处理的,可没饶是没有想到,原来尘卿是来了这山脚下的烟花酒地,可当真是把青枫吓了一跳!
在青枫眼中的尘卿,是何等的尊贵,断然不可能会来这等地方消遣的,他师兄如今是怎么了?
自一年前自己师兄抱回去的那只小狐狸失踪以后,尘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摸不着头脑,当初师父还关了尘卿禁闭,也不知是怎么个回事。
“无碍事儿。”尘卿淡淡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一年前,自从黎其离开了以后,他总是感觉着自己心里发慌,仿佛是自己的心情一直都受着黎其牵连影响,甚至是在自己的梦里,都能够见着黎其化形后的模样。
这样的梦,他做了不知多少次,在那些个梦里,黎其看起来十分的温柔,就这样对他笑着,很甜,也很美,但每一次他遇见黎其的时候。黎其都会唤他一声“阿逸”,尘卿不知,也不懂,这个在黎其口中的阿逸到底是谁?莫不是黎其自己的心悦之人?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每一想起诸如此类的东西,尘卿都会觉得心里特别难受,还竟是不自觉得皱起眉头来,甚至他还想起了黎其在走之前的那日夜里,那个……他做梦为他疗伤的少年,那个同黎其在化形后一模一样的少年。
尘卿自己不大确定,便是去问了自己的师父,他知道自己师父一定知得一些的。
然而在尘卿师父听着尘卿向他问起的是黎其的事儿时,顿时是气不打一处来,甚至同尘卿起了些争执,还体罚了尘卿,但这让尘卿更加是坚信,在那个夜里的少年,就是化形后的黎其!
在尘卿的不断追问下,尘卿师父无可奈何,知得告诉尘卿,在那个夜里,的确是黎其为他疗伤的,甚至是在疗伤后受了重伤,他不清楚为什么第二日黎其会好好的在尘卿身边,但那个少年的确是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