睚眦、锱铢纵身跳跃,在空中互蹬一脚。轰隆闷响,犹如雷动。它们双双撞断树干,随手拉扯树枝落地。
相较于攀援而言,山魈更擅长奔跑。睚眦、锱铢刚一落地,即龇牙咧嘴冲向对方,咚咚脚步骇人听闻,四拳相对惊天动地。它们互退一步,四爪飞速抡动相搏,噼里啪啦胜似急雨。
双方速度、力量、技巧不相伯仲,使得决斗的气氛更加高涨。睚眦身经百战,可以隐隐带动节奏。锱铢年轻力壮,勉强能够稳住阵脚。
未等决斗进入白热化状态,锱铢采取且战且退的战略,引睚眦深入密林。那些山魈早已悄悄靠近设好埋伏,等到时机合适,立即向另外几名守卫发起攻击。
几名守卫有所察觉,小心防备之下,毫发无损。陈继东始料未及,难免惊慌:“明明说好了决斗,竟然趁乱对我们出手!怎么会有如此阴险狡猾的山魈?”
某名守卫咧嘴笑道:“兵不厌诈。它一开始就故意拖延时间,打算消耗我们的体力。它现在故意引开睚眦,肯定是有其它诡计。”
陈继东咬牙切齿,恨恨问:“那怎么办?”
“放心吧!无论是什么诡计,睚眦都可以应付!”那名守卫说得轻松,与其它守卫全力开展战斗。它们逐一化解山魈的攻势,继而将山魈困锁在泥土之中、只露出脑袋。那些山魈呜哇鬼叫,声音无比尖锐、凄厉、可怕。
陈继东跟在某名守卫身边,从容不迫。那名守卫有意锻炼它的实战能力,所以没有全力予以保护。在某个猝不及防的瞬间,密林中冲出大批山魈,分别向几名守卫发起惊涛骇浪般的攻击。
“撤退!”某名守卫当机立断,马上组织转移。那些山魈气势汹汹,既以弓箭远程偷袭,也以长矛进行威逼,显然要将守卫们围困起来。守卫们怡然不惧,齐刷刷向着某处冲击。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绝非山魈可以阻挡。
正当守卫们得意的时候,异变陡生!不知哪里掉出一个精密装置,轰然爆炸。不仅轻易震碎守卫们的防御,还震得守卫们暂时失去知觉。趁此机会,那些山魈以绳索迅速套住守卫们的手脚、倒挂在大树之上。小部分山魈则组成小队,直接驮着陈继东跑向远处。
等守卫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已见不到陈继东的踪影。它们勃然大怒,纷纷挣扎拉扯,各自以不同手段解脱束缚。山魈们拼死实施围困,成片成片地倒在泥土之中、失去战斗能力。守卫们迅速突出重围,一边分散寻找陈继东,一边啼啸知会睚眦。
睚眦下意识地停止攻势,恼怒质问:“你竟然耍赖?”
“对付你们这样侵略者,我们根本不用客气!”锱铢毫不含糊,继续施以凌厉进攻。睚眦一边小心应付,一边抽身急退。众多山魈从各处奔涌而出,向着睚眦发起袭击。睚眦怒不可遏,不得不聚精会神应对。这个时候,陈继东出现!
陈继东被几只山魈押解着,手脚被缚,嘴里被塞着一根粗大树枝,百般挣扎毫无效果。那些山魈凶狠毒辣,对准陈继东的脑袋狠砸几下。陈继东猛遭重创,顿时耷拉身体、不省人事。
经啼啸知会,睚眦已知道陈继东被抓。如今亲眼见到陈继东这般俘虏模样、山魈那般狠辣手段,睚眦不禁分心旁顾。锱铢抓住机会,向着睚眦再次发起凌厉进攻,配合其它山魈的袭击,一举拿下睚眦!
“喔哦!喔哦!喔哦哦哦哦!”
锱铢发出胜利者的啼啸,带动其它山魈放声啼啸,声势冲天。在此氛围之下,其它守卫大受影响。它们停下脚步,刚想继续往外撤走,已被山魈团团围住、无路可逃。
那些守卫骁勇善战,岂是那么容易对付?它们拒不配合,以恶战应对围困,击伤了不少山魈。锱铢不失时机地放声啼啸,威胁要求5名守卫束手就擒、否则卸掉睚眦的四肢。守卫们不情不愿,还是放弃了抵抗,任凭那些山魈擒拿。
准备多时的决斗,至此草草结束。众多山魈将俘虏扛在肩上,请示如何处置。锱铢不假思索地说:“把它带到审讯室!其它关押好!”
锱铢所指的“它”,正是陈继东。山魈们将陈继东扛到枯枝搭建而成的简易邋遢木屋里,以冷水扑洒。陈继东悠悠醒来,尚未弄清楚情况,又遭到山魈的猛力拍打。
“可以了!”锱铢坐在搭建而成的简易而邋遢的王座上,以充满威严的姿态说道:“从那些守卫的表现可以看出,它的身份很不一般。在没有弄清楚之前,暂时留它一命。”
听到这话,旁边某只山魈忿忿不平地再拍一掌,随即带着其它山魈大步离开。它们没有留下陪护,显然对陈继东的实力毫不在意,同时也对锱铢的安全毫无怀疑。
锱铢静静看着陈继东,久久未动声色。陈继东反而沉不住气,缓缓说:“我叫陈继东,曾经接受廖老大的教育与培养。刚刚出来历练,涉世未深。初次经历战斗,就尝到失败的滋味。平心而论,我对你心怀感激。”
“桀桀桀桀!”锱铢咧嘴而笑,似乎听到了前所未闻的笑话,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
陈继东稍微挺直胸膛,伸出舌头将嘴边血水舔舐干净,平静说:“因为虽然遭受了皮肉之苦,但是没有出现伤亡,不会影响我们此行的目标。”
锱铢脸上笑意更浓几分,甚至显得诡谲莫测:“不管你们此行的目标是什么,你都应该清楚地认识到:我们是山魈。”
“对于山魈的认识,我已经足够清楚了。”陈继东唏嘘感慨。锱铢却摇了摇头,缓缓坦言:“山魈在战斗的时候,非常彪悍、无惧伤痛。如果抓获俘虏,则会在战后根据自身伤痛情况,对俘虏进行折磨。不妨等到我的兄弟们发泄完毕、你的兄弟们都还活着,你才对我、对我的兄弟们心怀感激!”
仿佛,各处的山魈都能够听到锱铢的话语。它们陆续啼啸呼和,尽情释放心中欢愉之意。那近乎癫狂的状态,毫无道德底线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