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永远待在里面,多好啊…
他找到了一个渔民网鱼的网子,把大石头放到网里,然后用绳子拴好,绑在自己腰上面。
跨过湖上的栏杆,陈安林突然感到了一种释怀。这三年来他一直想做的事情,今天终于能如愿了。轻轻闭上眼睛,他竟然发自内心的笑了…
纵身一跃,跳入湖底。
贺归己焦躁不安的坐在警车里,一直对着警察说:“能不能开快点儿。”
这时候,却听见对讲机里说:“快打,男子跳湖自杀了!”
“什么!”王心泽愣了,他才意识到了原来自己做的荒唐事,真的能害死一个人。
那是王心泽以前最想守护的人啊!硬生生的被自己逼的跳湖…
可王心泽却不停的给自己找着理由,把错全都推给了贺归己:“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亏你还是心理医生,这三年来你对他疏导了什么?他现在都跳湖了!”
“我说了什么?王心泽,你倒不如反思一下自己做了什么!”贺归己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一样,平时温文尔雅了的面庞,燃起火来却格外的恐怖。
愤怒的同时,他也替陈安林觉得冤屈。爱上这么一个男人,真的是委屈他了。
当警车到达桥上的时候,正有消防员在打捞着陈安林。因为身体上绑着石头,就在那一片便可以找到陈安林。
贺归己看他们迟迟不把人打捞上来,此时恨不得自己也跳下去,起码能安心一些啊!
他心里火急火燎的疼,在警局里因为情绪波动太大,晕了一次。
终于,消防人员在湖底把陈安林打捞了上来。这时候救护车还没来,贺归己连忙把手指放到陈安林鼻子前,竟然发显呼吸较浅,心脏骤停。
肚子挺得圆圆的,应该是喝了不少湖水。贺归己二话不说,连忙给陈安林做起了心肺复苏。
然后用手把陈安林的嘴巴掰开,往里面赌气,给他做人工呼吸。
王心泽在一旁懒得怒气横生,一把推开了贺归己:“滚开!”
贺归己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打了王心泽一拳:“不做心肺复苏他会死的!”
不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救护车,把陈安林送进了医院里。
当陈安林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有些意识不请。看见的是个陌生的地方,头顶还挂着药水瓶。
只听见贺归己那沧桑的声音:“小林…,你醒了?”
“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小林,你犯什么傻,不是都约定好要为了我而活着吗?”
陈安林看见贺归己落泪,一滴一滴的落到自己手上。
旁边还有王心泽,陈安林只是瞟了一眼,没再看他。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我活着好难受,我真的很想死,你们为什么不成全我呢…”陈安林突然发了疯,把手上的针管全都拔了下来。
“小林,你别吓我!”王心泽张大了眼睛,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陈安林拖着沉重的身体突然跑到窗户口,想要跳下去。幸好贺归己死死的拽住了他的胳膊,没有酿成悲剧。
“我真的…我真的活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啊!“
贺归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那颗忐忑不安的心越跳越快。他只能紧紧把陈安林搂在自己怀里,让他好好的冷静下来。
陈安林满脸涨红,脸上淌着泪水,一溜溜地闪着泪光,心里像是有着一摊苦水:“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很痛苦,抑郁症在慢慢消磨掉我的希望,把我一点点的坠入无边黑暗,令我会忽视掉这个世界所有的美好。会流泪,会哭泣,甚至会在群星璀璨,月明如水的夜晚,真正死去。”
突然间,贺归己心里面有一种躁动,他慢慢捧起了陈安林的脸。向陈安林吻了过去,完美的薄唇温柔中夹杂着霸道,令他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
王心泽亲眼看着他们两人接吻,原来被背叛的感觉,心里会这么疼啊。王心泽深知自己对不起陈安林,在贺归己去吻陈安林的时候,王心泽没有去拦着。
或许贺归己是个好男人,能够好好疼爱着陈安林。可是王心泽觉得,世上最爱陈安林的男人应该只有自己!
王心泽最后看了陈安林一眼,还是默默离开了。他特别想改过自新,成为十七岁的王心泽,再来好好爱陈安林。
深深吻了他很久,贺归己才肯松开。
陈安林脸颊散着红晕,情绪渐渐地平静了许多。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要疯了一样。为了我…,哪怕是为了我,也要活下去好不好?”贺归己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平时看着衣冠楚楚的贺教授,今天变得十分狼狈。
“……”陈安林不出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很爱你,很爱很爱!”贺归己说的如此坚定,但并不是仅仅说说而已,他是发自内心的爱他。
王心泽遇见陈安林时,那时候是陈安林的十七岁,一个干净温柔的大男孩。像当初陈安林那样的,王心泽自然会喜欢。
可是当贺归己遇见陈安林的时候,他总是很难过,而且还患了躁郁症,脾气暴躁的可怕。
他会努力用自己温暖陈安林,让陈安林有活着的价值。三年以来贺归己爱的也很累,可他却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我心里有你,但我就是好害怕。因为我很容易陷入一场感情里面,我怕你以后也会像王心泽一样抛弃我。”
“不抛弃,好不容易得到的,为什么要抛弃呢?安林,给我个机会吧,咱们交往行不行?”贺归己眼神十分诚恳的望着陈安林,在等待着回应。
陈安林默默底下了头,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贺归己只是笑了笑,赶紧拿出纸巾捂住陈安林手背上针孔,擦了擦血:“咱们住院治疗吧?你的躁郁症也该配合医院的治疗了,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也不勉强。”
“我不想住精神病医院!”陈安林立马拒绝,他虽然神经有问题,但是意识还是很清醒的。
贺归己轻声说道:“不住神经病医院,我会让他们给你安排别的病房,咱们单独一间,好不好?”
“我不要!我不想住院!”陈安林朝贺归己大声嚷嚷着。
“可以啊,那咱们就不住院。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家好不好?”贺归己征求着陈安林的同意。
陈安林点了点头:“嗯…”
贺归己办了出院手续,强行带着陈安林离开医院。
突然传出来这么一阵歌声:“都说冰糖葫芦儿酸~酸里面它裹着甜~”
陈安林听见后,往旁边那卖糖葫芦的小摊上看了一眼,说道:“竟然还有卖冰糖葫芦的。”
贺归己轻轻弯下腰来问他:“你想吃吗?”
想了想,陈安林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吧,回家。”
“走吧,去买两串,很久没吃了。”贺归己拉着陈安林的手,执意要去买。
陈安林不愿意接触外人,便停留在原地,两手插在口袋里等着他。
“老板,买两串冰糖葫芦。”贺归己说。
老板问:“要圆的还是扁的?”
贺归己有些不明白:“啊?有什么区别吗?”
老板说:“圆的比较酸,扁的就没有弄么酸了。”
贺归己想了想,陈安林好像吃不了太酸的东西,便说道:“那就来两串扁的吧。”
“来,您的糖葫芦。”老板套上纸袋,把糖葫芦递到贺归己手里。
贺归己连忙奔向陈安林,把手里的其中一串递给他:“老板说扁的不是很酸,我就给你买了扁的。”
“你穿着睡衣拖鞋就满大街跑啊?第一次看见你这么邋遢,脸都没洗吧?”陈安林盯着贺归己的样子,心里觉得有点儿好笑。
“哈哈,让你看笑话了。哎呀丢死人了,赶紧上车回家吧。”贺归己牵着陈安林的手就往医院门口的停车处跑。
上了车,贺归己搓了搓手,冻得打了一个哆嗦,边吃边说:“这才十月份,就降温这么厉害啊。刚刚那个卖糖葫芦的大爷都穿上棉袄了,还对我说,小伙子,你不冷啊?”
贺归己学着老人说话,有模有样的,特别有意思。
“谁让咱们这儿离北方近呢。”陈安林也冷的打了一个喷嚏。
因为天气寒冷,陈安林今天又调到了湖底。身体自然是受不了的,贺归己连忙打开车里的空调,把车窗摇了上去。
贺归己问:“还冷吗?”
“有点儿。”
贺归己听见后,突然开始解着睡衣上的扣子,然后把这加绒的睡衣套在了陈安林的身上:“穿着吧,暖和。”
陈安林看见贺归己上身光着膀子,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想把他的睡衣脱下来:“你上身光着不就更冷了吗?我里面起码还有件衬衫,不怎么冷的。”
“听我的,不许脱。一会儿空调吹着就暖和起来了,我没……”贺归己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突然间,陈安林起身一把抱住了贺归己。因为贺归己的睡衣外面有小毛毛,所以当陈安林抱住贺归己的时候,衣服上的小毛毛也能让他产生一些温暖:“我知道你怕我冻着,可也要爱惜自己啊。”
贺归己突然被陈安林抱住,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车里面确实挺冷的,但是陈安林的拥抱让他心头一暖,同时身体也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