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凌肃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丝了悟和鄙夷，“是理想之月的法人，据说跟闫飞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对了，她还是闫飞的经纪人。”
凌肃说得委婉，可是明眼人看到他们两人互动的姿态，要是说只是单纯的经纪人与艺人关系谁会信？
理想之月的法人？温黎沉思了几秒：“法人我记得之前是莫媛吧？”
“不知道怎么，有一天突然就换了，之前方世还怀疑是不是他们那边又会有什么新动作，怕反扑，后来发现是我们这边过于谨慎了。”
凌肃随口解释了一句，心里却突然想起差点被他忘到脑后的一件事情。
他之前就推测闫飞跟莫媛可能有什么关系，然后又看见这个关头上突然换了一个看起来跟莫媛关系不大的法人。
商业素质使然，让他亲自去找到张梅了解了一下。
并且专门保证只要她肯说出来，肯拿出证据，就保证之后的行为不会牵扯到闫飞和她，保证后半生安稳。
这个跟张梅的目标不谋而合，对方假意忸怩了一下，直接将包养的证据和盘托出。
可以说，没有张梅，他不可能这么快拿到一手证据。
当然，也只是两人各取所需，才结成的暂时盟友罢了。
凌肃看了一无所知的温黎一眼，最终还是将这件事压在了心底。
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温黎看完他手头的视频以后，感到心满意足，又忍不住感慨。
“这件事说起来只是我跟她的恩怨而已。”她没想到凌肃居然会为她做到这种程度，尽心尽力不说，还差点因为这个丢了半条命。
她站起身来，后退半步，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是你有需要的地方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听着她疏离而客套的感谢，凌肃心中猛地被牵得一痛。
他压下翻涌得心绪，连忙将温黎扶起来：“不用谢，我这也不是光为了你，我做这些也是有为我自己报仇的成分。”
凌肃罕见显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模样：“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都是我应该的。”
听到这话，温黎面上反而露出一丝奇怪，她仔细打量着凌肃，很明显是在揣摩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这种目光中，凌肃勉强绷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心中的那些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连带着看向温黎都有一些思绪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温黎看到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依旧被她看出些许端倪的深情与伤感，心头猛地一跳，不免得想起她与面前这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以及那些说不清的纠葛。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嗓子口却又像被什么情绪堵住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口。
两人在一片寂静中默然站了小一会，终于温黎开口了。
“我知道了，”她微微抬起头，对上凌肃的眼睛，带着几分认真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带你去看的。”
凌肃尚且有几分摸不着头脑，就听见她补充说：
“我当时为他选了好几处墓地，都不太满意，但最后还是定下来了。你作为血缘上的父亲，我是该带你去看一眼的。”
没想到她是在说孩子的事，说起他们意外拥有却又意外离去的孩子，凌肃心中更加复杂。
他原本的好心情从刚才的微妙变为更加沉甸甸的。
凌肃索性留在c国想要多陪她几天，也正好减轻一下她看护的压力。
之前医生一直说快醒了可楚云之一直都是老样子，只是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下来。
温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免不得更加焦虑。
不过好消息是经过诊断，楚云之的意识确实在逐渐恢复，只是平常看不太出来。比如叫他名字他会给出微弱的回应。
凌肃在c国的第三天，楚云之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温黎抱着一丝希望，握着他的手，屏住了呼吸，见他终于睁开眼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温黎在楚云之的注视中茫然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我…我哭了？”
她想要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显得更加手忙脚乱。
楚云之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笑，声音还带着久卧初醒的虚弱：“好啦，别哭了。没想到你在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我太开心啦！”
他这些天来，虽然没办法对外界做出回应，但他清楚知道温黎一直陪伴在他身边。
凌肃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默然不语。
等一会，两人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将温黎劝回去，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再收拾一下自己的妆容。
在医生们进来做检查之前，凌肃看向楚云之，两人这才有空说上话。
“那天的事，谢谢你了。”
凌肃诚恳地看着他，当面道出了他很早就想说的感谢。
大恩不言谢，这种救命之恩，他会在今后用行动报答的。
“哦这个啊，”楚云之随意地摇摇头，“无所谓，我还没放在心上。”
初醒的他正是虚弱的时候，刚才跟温黎说了那么久，此时松懈下来，他感到了一阵疲惫不堪。
可是，一瞬间，随意的目光锐利起来：“但是，我是不会退让的！”
他意味深长地朝刚才温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凌肃秒懂他的暗示。
凌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朝门口走去：“我先出去了，让医生进来给你做个体检。”
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就这么轻描淡写挪开了话题。
大家沉浸在楚云之终于醒来的喜悦之中，凌肃因为这个，又将自己的行程往后推了推，想要多留在c国几天。
没想到却接到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莫媛失踪了？！”
凌肃的脸色蓦然沉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仔细说说。”
明明他来c国之前安排的好好的，在莫媛一无所有的情况下都能让人逃出他的耳目，那还真是出人意料。
只是越听，他的脸色就越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