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
邹阳目光冷漠地看着面前的林雨涵，久久的没有说话。
自从回到审讯室里以后，邹阳就一直用一种十分冷冽的目光盯着林雨涵，看得她一阵头皮发麻，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陡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寂静之中，房间里安静的可怕。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林雨涵小心的看了一眼邹阳，小声说道：“我想先走了……”
“张敏敏死了。”
“嗯？”林雨涵下意识的答应，不明白为什么邹阳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邹阳猛然抬头，目光犹如利剑一样的看向林雨涵，“那么杨舒呢？”
他突然提高了声调，“林雨涵，我问你，十年前你有没有对杨舒有过霸凌？”
邹阳的话一说出口，林雨涵的脸色骤变，反射性的闪躲起邹阳的目光，没有想到他竟然问得如此直白。
她哆嗦了一下，十年前的记忆犹如潮水一样向她涌来。
邹阳一直观察着林雨涵的反应，果然。
“你有没有像对张敏敏一样，霸凌过杨舒？”邹阳又重复了一遍。
林雨涵颓败的低下了头，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几不可闻的说：“有。”
邹阳皱眉，“具体说说。”
“她跳舞跳的太好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而且她的性格也特别好，那个时候几乎大家都很喜欢她。”她攥了攥衣服，“我只是太嫉妒她了，就连老师都向着她，总和我对着干，我只是……只是……欺负过她那么几次。”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很小，我也没有做什么很过分的事情。”
林雨涵的言辞间有些闪烁，说话的声音很低，迫于邹阳的压力，才不得不将十年前的事情说出来。
但是林雨涵把话说完之后，邹阳一直没有接她的话，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林雨涵抬起头对上邹阳的眼神心中一惊，硬着头皮往下说：“我们只是剪坏了她的芭蕾舞裙，让她没办法上课，我只是想让她出出丑罢了。”
三言两语，林雨涵就把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归结成为小孩子的心性，而她们之间的矛盾也不过就是孩子间的矛盾。
邹阳看着林雨涵满脸不在意的神情，心中忽然有一些堵的慌。
不知道十年前的杨舒究竟遇见了什么了。
真相恐怕会比林雨涵所说的更加残忍。
“行了，你可以走了。”
一听到这话，林雨涵猛的从椅子上起身，如蒙大赦。
邹阳望着林雨涵的背影，死死地皱起了眉头，恰好陆千雨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怎么样了？”
那头的陆千雨叹了口气，“证实了，张敏敏身上的伤确实有一部分是林雨涵造成的，但不是致死伤。”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邹阳走出房间，走廊里的灯光有些的刺眼，一时间差点睁不开眼，就见林家父母已经凑到他的面前。
正好张家父母也走了过来。
两家聚在一起，邹阳索性也就把话给说开了，“刚刚我同事已经打来电话，张敏敏身上有一部分伤，确实是林雨涵造成的。”
闻言，林家父母的脸色微变，转而看像张敏敏的父母。
“你们看这件事情……”
“警官，我们协商私了。”林母看向张家父母，“这件事情是我家孩子不对，该有的赔偿我们是绝对不会少的。”
“那你们……”邹阳看向张家父母。
一听到有赔偿，原本还沉浸在悲伤中的张家父母瞬间抬起了脸，想都没想便应承下来，“我们也同意私了。”
孩子都已经没有了，他们就算再伤心又有什么用？更何况林雨涵也不是杀害他们家女儿的凶手，既然对方愿意私了，能多一笔钱谁不愿意？
“你们再仔细想想，确定要私了吗？故意伤害罪，情节严重的是要坐牢的。”解向臣从一旁走过来，微微皱眉看着他们。
“我看你们才应该好好想想。”张父没有丝毫犹豫，“你们查出这些对破案有意义吗？”
“这些人都不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你们问东问西的半天！”
“我们纳税人的钱是白交的吗？”
张父愤怒的看着邹阳二人，“没想到刑警大队也这么无能！”
“你！”解向臣一听这话都要炸了，就要冲上去，还好邹阳在旁边拉住了他。
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只负责找出杀害张敏敏的真正凶手，至于他父母的事情，他们确实没有资格插手。
难怪林雨涵和张敏敏之前是那样的相处模式，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什么你？”张父冷笑，“怎么？人民公仆还想打人啊？”
解向臣诧异的看向邹阳，平日里谁敢这么说警察，邹阳肯定不能放过，今个也不知道怎么了，邹阳一语不发，对方直冲到了他的头上撒野，这都能忍？
“我说的有什么错？你们是不是办案不力！”
“就是你们无能！”
说着张家父母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看样子就要冲上来扑打他们。
旁边的几个警员赶忙上前拉住张家父母，一旁不断的劝说着。
解向臣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赶紧往邹阳身后一躲。与此同时，一道阴狠犀利的目光盯着这边，解向臣背后一紧，骤然回头，可是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回过头来，想想不对，再回头，可依旧什么也没看到，有些后背发凉。
错觉？
解向臣盯着身后空荡荡的大厅，心里不知怎么的，七上八下，那种感觉他太熟悉了，绝对不会错了。
陆千雨拿着报告从外面回来，绕过了人群，看到解向臣一脸的疑惑。
“你看什么呢？”
她将报告一把甩给解向臣，挑眉奇怪的问道。
解向臣没说话，像是没有听见陆千雨的问话一样，拿着报告默默的往办公室里走。
陆千雨和邹阳对视了一眼，邹阳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邹阳示意警员将林家父母和张家父母处理好，三人便往回走。
走进房间，陆千雨便说道：“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凶手不是林雨涵，不过她确实在受害人死前对她造成过一些伤害。”
“邹阳，你有什么想法？”她看向‘解向臣’。
邹阳的目光看向解向臣，自从送走了张家父母之后，这一路上他都闷不吭声，若换了平时这个时候，他总要插上几句嘴的。
陆千雨顺着邹阳目光看过去。
“解向臣，你到底怎么了，刚才开始就奇奇怪怪的？”
听到陆千雨问他，解向臣想了想才沉声道：“刚才，在冲突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得到身后有个奇怪的目光在盯着我们，那感觉让人很窒息，就好像下一秒我就会死在那眼神下一般。”
此话一出，陆千雨首先笑了起来。
“你这是写恐怖小说呢？一道目光就能让你这么恐惧？你都能去当导演了！”
邹阳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一脸疑惑的解向臣。
解向臣摇了摇头：“不对，那眼神不是看向我的，而是看向林雨涵的！”
邹阳大吃一惊，他盯着解向臣，解向臣也抬起头看向他，然后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我总感觉整件事情的背后，似乎有一个看不见的影子在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