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那你觉得谁有可能是杀害林祥茗教授的凶手？”
虽然是这么问，但是邹阳心中已经对这个老板起了疑心，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一些。
邹阳不明白，他不过是一个小饭馆的老板而已，这一切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其实他和林祥茗教授心中有仇，其实他才是杀害林祥茗的真凶？
““小解”，你这问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能告诉你的都是我听说，或者是我见到过的事情，这我也不知道谁跟林祥茗教授有仇，只不过是之前我见过他，所以才觉得事情有些反常，至于林祥茗教授到底是自杀还是被杀，那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老板平日里来来往往见过这么多人，他一下子便听出了邹阳口中怀疑的语气。
“关于林祥茗教授，你还知道其他的什么事情吗？”
见老板能清楚的说出关于林祥茗的腿疾，邹阳又忍不住继续对他“盘问”，这已经是他作为一个刑警队队长下意识的反应了。
邹阳现在只要稍微遇到一点有疑点的事情，就想刨根问底的“审问”清楚。
不过老板却丝毫没有在意邹阳的语气，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和林祥茗教授的接触其实不算多，只是知道林祥茗教授有腿疾，不过，“小解”你还记得下午那会儿我跟你说过，这学校里面有很多学生都因为学分的事情毕不了业吗？这案子发生之后，有个来我这里吃饭的学生，无意中提起过，林祥茗手底下带的研究生里面就有被他压着学分，毕不了业的。”
听到这里邹阳一阵心惊，赶忙又继续问他。
“你的意思是说林祥茗的死和他手底下带的这些研究生有关系吗？能不能详细的再说一下？毕不了业的研究生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老板叹了口气。
“唉，简直就是造孽，我听来我这里吃饭的学生说过，他们学校里面有不少已经都三十五六岁的学生，还停留在研究生的一个阶段，本来这些学生应该都是可以考博士，甚至说是博士后的，可是就是因为学分或者其他的一些原因被卡在了这里。”
能考上北美国际大学的孩子全部都是人中翘楚，可是他们却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就被留在了学校。
光是想想，老板也知道这些孩子的心里不好受。
“我这小饭馆每天直到半夜的时候才关店，有时候晚上就有研究生过来，在我这里点两个小菜，再点几瓶啤酒，直到喝醉了才告诉我，说他们都是被学校耽误了，明明学校就不想让他们毕业，还非要给他们画饼，做这做那的，现在他们已经觉得人生无望，想要自杀，不过还好，当时我劝住了，后来学校也没传出说有学生自杀的消息，我就放心了。”
老板心里想的还是之前说的的那样，一个人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可能去结束自己的生命。
除非，是因为某些事情真的让他们对人生失望。
邹阳攥起了拳头，如果说真的像老板所说的那样，那这个北美国际学院确实是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面。
而且听老板的语气，在学校里面这样做的教授恐怕不止林祥茗一个。
如果说学校风气就是这样，那也难怪校长张衡当时费那么大的心力，也要拦住警方，不让他们直接和闹事的研究生进行接触。
校方恐怕也是怕这些研究生把学校里面的事情全部都捅出来，最后不好收场吧。
邹阳还没有继续问，就又听到老板嘴里说出来一些更令他觉得气愤的事情。
“我还听一个来我这里吃饭的常客说过，学校曾经威胁过他们，说是他们的导师曾经在他们毕业之前提到过，如果在毕业之前不对这些学生利用一下，也枉费学校对他们的栽培。”
邹阳当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学校的腐败连根挖起，学校中肯定还有不少老板所说的这种情况的存在。
如果警方也因为害怕舆论的压力而不敢去接手这个案子的话，那又有谁敢去主持正义？
邹阳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悲壮之情，现在像是北美国际大学这样的学校已经不仅仅是教书育人的象牙塔了，如果只是压榨和利用，那和人间地狱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从老板的口中听到这些，又有谁能够想得到神圣的北美国际大学竟然是这样一个只会利用学生的“炼狱”？
现在邹阳他们所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披露北美国际大学内部的腐败，只有让腐败暴露在阳光下，才能够让象牙塔变得更加纯粹。
邹阳突然又想起来，林祥茗也是梁宁的研究生导师，除了这个，他们俩一定还有其他的联系。
那梁宁是否知道林祥茗所做的这些事情呢？
又或者是说梁宁也和林祥茗一样，也是对他的学生进行了这样的控制，而不是之前苏家宇所告诉他的使用pua的理念对学生进行精神控制？
想到这里，邹阳赶紧问饭馆老板要来笔和纸。
在上面郑重其事的写下了梁宁，林祥茗以及潇然，张文文的名字，并用线条将他们紧紧地串联在了一起。
看着纸上的几个名字，邹阳的思路变得清晰多了。
之前邹阳一直觉得两所学校的案子没有任何的关联，在知道林祥茗曾经是梁宁的研究生导师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的把这两个案子的一些疑点放在一起猜测。
现在根据老板所提供的这些信息，更是让这两个案子可以更加自然地串联在一起。
邹阳现在也更愿意相信，潇然的死就是因为梁宁用了林祥茗对学生的压制手段。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两个不同学校之间发生的案件，也就能够成功的串联起来了。
就在邹阳的思路逐渐清晰，准备再问老板一些问题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邹阳拿起来一看，正是解向臣打过来的。
““邹队”，结束了吗？上级领导那边怎么说的？”
当着老板的面，邹阳就没有再叫解向臣的本名，而是称呼他为邹队。
这次和上级领导沟通的结果，让他十分恼火。
“都已经出了好几条人命了，领导居然一点都不着急，我跟他争论了很久，他才答应说给教育部门，还有行政部门去沟通一下。”
一听解向臣这么说，邹阳便反应了过来，就算是领导答应跟教育部门去沟通，沟通的结果恐怕也不会太好。
不过，最让邹阳觉得惊奇的是，他还是头一次见解向臣气成这个样子，之前在邹阳的印象中，解向臣的脾气一直都还算是不错，从来没有对人发过脾气。
这次居然为了案子的事情去和领导据理力争，甚至都有点不太像是解向臣平日里的作风了。
果不其然，解向臣对着电话又继续说道。
“可是谁知道这两个部门一点都不配合，直接就拒绝了领导的沟通，还说什么是学校内部课程的问题，让学校自己先解决。”
隔着电话，邹阳也能听到解向臣的气急败坏，不过解向臣所说的这些，确实和他之前的猜测一样，看来他们还是没有抓到学校的把柄，教育局这边应该是已经被学校打点过了。
“你也别着急，发生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意料之中吧，看来北美国际学院这边的水很深，到时候我再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通过其他的线索找到直接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