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被丫鬟们称为最和善小姐的苏冰遥,此时心情非常好的回到司遥阁。
云水已经有三日没见到小姐,当时到了宫门口,只有苏冰遥进了宫,云水却被拦在了宫门外。
这三日里云水是过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家小姐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苏冰遥听着小丫头绘生绘色地说着自己脑海中设想的各种场景,笑得喷出了一口茶去:“云水,你话本子看多了吧!什么罚跪不让起,又是什么端着热茶不让放的。我进宫是为了给太后娘娘治病,又不是犯了错进宫受审!你把你那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收起来吧!”
云水被苏冰遥笑得满脸通红,气恼地想用拳头捶她,可又不敢造次,只得背过身去自己气鼓鼓的。
苏冰遥见把人惹恼了,连忙过去软软地劝道:“好云水,这几日我在宫中侍疾,处处小心,宫里饭菜也都没有云水你做的好吃,你小姐我可想得紧呢!”
云水明知她这是恭维,却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小姐饿了怎的不早说,好像是我要故意饿着小姐一般!”
“好云水,你家小姐想吃肉丝面。”苏冰遥怎会看不出来云水的小傲娇?她眨着眼,水汪汪地看向云水,活像一只等着投食儿的小狐狸。
云水被她盯得又是小脸一红,连忙往外走:“知道了!小姐稍等就是。”
等着云水离开,苏冰遥抬头对着屋顶,懒洋洋的说道:“下来吧,青天白日的,怎么好意思在人家房顶蹲着的?”
话音刚落,一道红衣身影自房顶翩然落在司遥阁院中。
北冥千漓脸上带着面具,显然是刚刚执行了任务:“阿遥就算是武功倒退了,五感也还是如此敏锐。”
苏冰遥笑笑,请他进屋:“你身上那一股子药味血腥味,还用得着谁去感知?不被熏得难受就不错了!”
北冥千漓闻言皱眉:“阿遥可是嫌弃我身上的这股子味道?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焚香沐浴之后再来找阿遥。”
苏冰遥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常年吃药,那草药的味道早就沁入你的身子里了,再怎么沐浴焚香都是去不掉的。至于那血腥味,我就更不在意了。我常年跟药材和死人厮混在一起,早就习惯这种味道。不过是逗你玩罢了。”
北冥千漓这才放心一般:“阿遥可莫要同我开这种玩笑,若是被你嫌弃了,我可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北冥千漓眼中流动着苏冰遥看不清的复杂情绪,那情绪似曾相识,可又说不出是在哪里见过。
两人之间有片刻的沉默,最终还是北冥千漓先开口打破了这沉默:“阿遥,在宫中这几日可有人为难你?”
苏冰遥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叫人通知他已经出宫了的事情,半眯着眼瞪向北冥千漓:“北冥,你倒是消息灵通,我前脚刚到家,你人就到了。你说,是不是在我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
北冥千漓失笑:“好阿遥,我哪里敢?不过是我在皇宫中有探子罢了。一接到你出宫的消息,我就立刻解决了那些小喽啰,赶过来找你了。”
苏冰遥选择性的忽略了后半句话,只听了前半句话,有些吃惊,难怪这厮向来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就连钟离逸都敢直接对上,原来是手都已经伸到皇宫大内去了。
但北冥千漓的动作这般大,苏冰遥也不禁有些担心:“你手伸的这么长,可要万分小心才是。这皇帝和太子都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还有逸王钟离逸。”
北冥千漓听了,理解到的却是另一番意思:“阿遥不必担心我,不过...阿遥似乎对钟离逸格外看好?”
“嗯?什么看好不看好的?”苏冰遥被北冥千漓说的有点糊涂了,“我不过是劝你万事小心罢了,你扯旁的做什么?”
北冥千漓观察着她的神色,见不似作假,便抛开了这个话题:“没什么,我随口一说罢了。阿遥,你前几日让我帮你查的,关于城西魏家的事,我查到了一些,你现在可要看看?”
说着北冥千漓伸手从袖中拿出一本卷宗,苏冰遥刚要伸手来接,就听云水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姐,您要的肉丝面做好了!”
转头就看云水捧着食盒从小厨房的方向走过来,云水见到在院中带着面具的北冥千漓,先是一愣,随后脸色一下子白了,显然是想到了当日被刺杀时的事情。
苏冰遥只听稀里哗啦的一下,云水手中捧着的食盒就掉在了地上,盒盖被打翻,里面热气腾腾的肉丝面洒在了外面,看的苏冰遥是痛心疾首。
云水也顾不得那刚刚做好的面,直冲到苏冰遥面前,挡在苏冰遥和北冥千漓中间,浑身都在颤抖,却十分坚定:“你要想伤害小姐,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北冥千漓没有动,一双眸子阴凉阴凉的看着云水,云水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
随后北冥千漓看向云水身后快要笑抽了的苏冰遥,幽幽的说道:“阿遥,这是你的婢女吗?为何这般蠢?”
蠢?
北冥千漓话一说出口,云水就愣住了,不明所以的看向身后狂笑的小姐:“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那晚要杀你的杀手吗?”
苏冰遥实在是忍不住,大声的笑了半天:“哈哈哈,云水啊,你好好看看他是谁,明明前一阵子在醉春楼你还见过的!”
“你怎么如此可爱啊?”
北冥千漓无奈的摘下脸上的面具,云水呆愣愣的看了半天,突然脸颊爆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对...对不起,我没有认出来是北冥公子...可是我明明记得那晚的刺客,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再让云水这么说下去,苏冰遥怕是就要饿死了,于是苏冰遥赶紧转移话题及时止损:“云水...方才的面,被你打翻了,现在你家小姐要饿死了,不如你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再去给小姐煮一碗面如何?”
云水一下子羞成了只熟透的虾,话也不多说就急急忙忙的跑开了。
一边跑一边心里暗道:真是丢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