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遥放签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就毫不犹豫的将签子放了回去:“大师不见签文,只远远的看了一眼这跟签子,就能断定我抽中的签文是极特殊的,那想来这签文对大师来说,定然有着不寻常的意义。”
“不过我是个俗人,不想知天命,也不愿被所谓天命束缚,所以,这签文不解也罢!”
说完,苏冰遥朝着那老和尚鞠了一躬,然后就离开了。
殊不知,那老和尚极其精准的从杂乱的签筒中将她方才抽到的签子拿了出来,喃喃自语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女施主当真通透,这哪里是天命,不过是天命为人打造的精美牢笼罢了。可即便施主明白,又当真逃得过么?”
苏冰遥转了一圈,就见正宜将需要的材料都备齐了,马上就将签文的事抛到了脑后,一心一意的开始制药。
钟离逸想着帮帮忙,但遭到了苏冰遥的嫌弃:“你又不会,来添什么乱。到处转转吧,难得来一次。”
钟离逸被赶了出去,一个人在无妄寺转来转去。
香客中不乏女眷,钟离逸俊朗的外貌,不凡的气度很容易的就吸引了众多女子。甚至还有胆子大的要上来同他搭话,但钟离逸此刻心情并不晴朗,对那些不知好歹上来搭话的女子是一点都没有好脸色。
“这位公子...不知来无妄寺是来求什么的?”
钟离逸冷着脸,不欲回答,想着那女子也该识相些,碰了钉子就赶紧走吧。
可不曾想,这女子是丰城首富家的女儿,从小被娇宠惯了,见钟离逸不理她,竟不依不饶起来:“你这个人好生没有气度,我同你说话,你居然不应我!”
钟离逸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起身欲走,那女子竟还拦住他:“你可知道我是谁?你不向我道歉,就别想离开!”
那女子家中可是无妄寺的第一主顾,香油钱每年可不少,几乎占了丰城无妄寺的八成。所以就连寺中和尚都对她很是客气,自然不在乎什么佛门清不清静的,更是没有人敢来管了。
跟着女子的婢女似乎也习惯了自家小姐的无理取闹,缩在一边,劝都不劝一句。
钟离逸冷冷开口:“你是谁与我无关,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有才之人,只是仗着祖辈之能,出来丢人现眼的泼妇罢了。”
说完话,钟离逸就转身离开,看也不想多看那女子一眼,气的那女子直跺脚。
“你得罪了我,我能让你在丰城寸步难行!!!”
被缠了一通的钟离逸也是没心情接着逛什么寺庙了,不过倒是可以寻个清净的地方拜拜佛。
要说钟离逸一个上过战场,厮杀无数的人,怎么看也不是会拜佛的人,但自从知道苏冰遥重生之后,他竟开始拜佛。
无妄寺人气多,香火旺,但若寻个清净之处也不是没有,问了一个小沙弥,钟离逸就朝着无妄寺的后面几个殿走去。
刚巧就进了苏冰遥方才去过的那一殿。
那说要给苏冰遥解签的老和尚还在殿内,见到钟离逸进来,眸光闪了闪。
“这位施主,可是有什么不解的事,不妨求个签子。”
钟离逸刚要跪在蒲团上,闻言转过去看了老和尚一眼,伸手接过了签筒:“有劳大师。”
相比起苏冰遥,钟离逸可谓十分虔诚了。
签筒哗哗的响着,几下之后,一根签子掉在了钟离逸面前。
钟离逸拾起签子,递给了那老和尚:“劳烦大师帮我解签。”
老和尚伸手接过签子,看了一眼,笑呵呵的道:“施主...好福气。方才你一进来,老衲就看得出来施主身上的金光。无论是什么事情,施主总是能逢凶化吉的,这签子,解不解的,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说完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老和尚就离开了。
而钟离逸的脸色却不怎么好,他所求无非是此行顺利以及有关苏冰遥的,那老和尚的逢凶化吉,让他心中极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逢凶化吉,谁为谁逢凶,又是谁帮谁化吉?
钟离逸带着满腹心事回了居住的禅房,本想去看看苏冰遥,结果发现苏冰遥仍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研制解药。
钟离逸不禁心疼,他就不信那册子上那般详细的说明,这偌大无妄寺找不到能制出解药的人,但为了进沼泽,他们也只能跟着无妄寺的历练队伍一起。
钟离逸伸手敲了敲房门:“遥儿,可用过饭了?别为这这些事累到了自己。”
苏冰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不妨事的,我这边很快就好。若不是无妄寺的丹炉太少,我两个时辰就能将所有药做完。”
苏冰遥的制药手段可谓出神入化,她一个人可以同时掌控五十个丹炉的火候,每炉出来的丹药都是极品。
只不过无妄寺没有那么多的丹炉给她用,所以速度就慢了下来。不过这并不耽误她做别的。
这已经是最后一炉药了,苏冰遥便开口让钟离逸进来:“这边已经快结束了,你若是没什么事,进来也可。”
钟离逸就等这句话了,苏冰遥的话音刚落,他就开门走了进去,一打开门,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药香扑鼻而来。
苏冰遥混迹其中,身上也难免沾染了些许药香。
“你寻个地方坐吧,我去将丹药装好。”苏冰遥一边说,一边将丹炉盖子依次揭开,室内的药香更加浓郁了。
钟离逸没有在这种地方待过,一时间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苏冰遥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一拍额头:“我忘了你没在这种环境下待过,这里都是药气,我长时间在制药的地方,已经习惯了,你可不行。时间长了会晕倒的。你先出去等等我,我装好了药就去找你。”
钟离逸无奈的又被苏冰遥给赶了出来,不过果然一出门,就觉得头晕的症状好些了。他在院子中走了几圈,就又回了房间。
苏冰遥道:“都说了先别进来,你又不怕头晕了?”
钟离逸道:“你能习惯,我自然也能,实在晕了就出去转一转。遥儿,你都一整天没理我了。你可知道我今日被一个泼妇给欺负了。”
钟离逸一个英武的成年男子竟在可怜兮兮的朝着苏冰遥撒娇,苏冰遥浑身抖了抖,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向来都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那里有人能欺负到你身上?”
钟离逸刚要说这是北昌,怎么就不会有人欺负他的时候,院子外面传来了熟悉的野蛮声音。
“本小姐说过,惹了我,我让你在丰城寸步难行!你们将这个男人给本小姐赶出去!否则我就告诉我爹爹,今年的香油钱全捐给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