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那位弦臧你见过本人吗?”朱芯对这故事中的风水大师非常感兴趣。
“见过,他当时就坐在你这个位置。”
还没等朱芯想出第二个问题,李仕名就插了进来。
“那后来,张明的女友死因有没有查出来呢?”
大婶似乎想起了什么,面露惊恐,她顿了顿后,缓缓神继续细说下去。
张明赶回了溟村后,姨奶奶把他喊到一旁。语重心长地说:“明明,听奶奶的。别看了,我们会给她安葬的,好吗?”
“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
张明看着欲言又止的奶奶,大概猜到了女友的死相并不好看。
“她怎么会死在,我们村里?”
姨奶奶瞧着疼爱的孙子被吓傻的模样,微颤着话语,甚是心疼不已。
“这个你就别管了,交给奶奶来处理吧。这姑娘,像是被闷死的。”
张明迟钝了几秒。“我想找打电话给我的人,我想和她谈谈。”
姨奶奶轻轻点了点头,就径直走向了屋外。
张明跟着奶奶来到墓区值班室内,见到一位大概五十左右的中年妇女站在窗前。
“你好,我是张明。”
妇女闻声回过头来,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哦,你好。我是慧慧的小姨。”
张明看了眼姨奶奶,姨奶奶识趣地离开了室内。
此时值班室里,仅剩张明与女友慧慧的小姨两人。
“我,是她的男朋友。”
“嗯,我知道。”
张明一愣,原来女友和家里人说过自己的存在。
“我从未在她嘴里听到过家里的事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亲戚。”
小姨不咸不淡地回了句:“嗯。”
张明忍不了了,他直接敞开心扉,与小姨说起自己的疑惑。
“我奶奶不让我看慧慧的尸体,你又莫名其妙通知我说,她死在了我老家的墓区内。我不明白,那喊我回来做什么?还有,在我印象中,我只带慧慧回来过一次,为什么她会死在我的老家?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啊?她为什么会消失这么长时间?为什么!?”
张明说到后面,奔溃大哭起来。
小姨从兜里拿了个手帕,递给了满脸泪流的张明。随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哎,我这么和你说吧。慧慧自从出生起,就被大家认定为了不祥女。因为她生下来没多久,我姐姐她产后大出血,没抢救回来,人就走了。后来没过多久,我姐夫出公差,在路上遭遇了特大车祸,当场就毙命。这女孩,客父母,家里亲戚没人敢收留。”
“最后,还是我把她带回了家。幸亏我命硬,几次大难都侥幸逃了,慧慧才能健康长大成人。”
张明不明白这和慧慧的死,有什么关联?
“那又如何?难道你想说,慧慧是自己被自己给客死的吗?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小姨没有动怒,而是欣慰地看着张明。
“慧慧,还有一个不被大家喜欢的原因。她从小就招阴。”
“什么,叫招阴?”
“就是,容易引鬼。”
张明瞪着小姨,他读了十多年的书,不是为了无脑听信跟从迷信谗言。
“我知道你也许不相信,但我也不是为了说服你而告诉你这件事的,只是通知你一声罢了。这孩子,从小就命苦。我也不想去查个究竟,毕竟人都死了。慧慧的尸体,我会葬在她父母旁边。这下,他们全家可以团聚了。”
小姨无力地说完这些,就准备离开房间。
“等等,你的意思是,慧慧的死,和我有关?”
小姨驻足在值班室门前,背对着张明,看不清她的面容。
“也许吧。”
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值班室。
留下独自一人的张明,脑海里回放着小姨的话语,他猛然回头看向刚才小姨站着的窗前。
他刚才进屋时,小姨正望着这群新建成不久的墓区。
忽然间,他感到全身一阵恶寒。
随着慧慧的离去,张明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父母看着自己儿子干着急,给他找的相亲对象,都避而不见。
打了电话给老家的姨奶奶,但姨奶奶却说村里出了些事情,没有心情管这档子事儿。
后来张明父母好说歹说,才从姨奶奶口中得知,自从张明女友死后,村里就像被下了蛊一样。
许多村民到了深夜,走在溟村的路上,总能感觉有人跟着,甚至有人感觉有谁在耳根吹他们的头发。但回头看,又没有人在后边。
村民都害怕的不行,大家久而久之,都不愿夜晚出行。
特别是在深更半夜,经过那改造后的墓区时,许多人都说看到了那楼房内,出现了几许灯光!
这一人看错,还会有眼花的可能性,但几人同时看走眼,这是值得大家深思的问题了!
这闹鬼的说法在村里传开,连墓区值班的人员,都纷纷辞职不干。
毕竟,还是保命要紧。
这接二连三的状况,让村民们人心惶惶!大家议论不止,最终把矛头,都伸向了当初建议改造成小区模式的张明姨奶奶。
姨奶奶成了众矢之的。她知道如果不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以后他们张家在村里就会沦为民众唾弃的对象。
大婶说到这里,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滴。这段日子,看来让她已经沉重的不堪一击。
后来姨奶奶在大婶的陪同下,去找了当初下乡看风水的大师弦臧。
但那人已经不住在原来的地址,早已搬离雀巢,另起炉灶。
就在姨奶奶与大婶灰心丧气准备打道回府时,门卫上的人及时叫住了他们。
“你们是来找404住户的吗?一个算命的?”
姨奶奶回忆了下,确实弦臧曾经居住过的门牌上写了404几个字。
“对,对。同志知道他去了哪儿吗?”
门卫从抽屉中取出一张信封,递给姨奶奶。
“这个我就不清楚啦,他平日不怎么说话。只是离开时,关照我说不久后会有位老妇来找他。让我把这封信给她。”
姨奶奶接过信件后,就离开了这幢楼。
大婶搀扶着姨奶奶坐在了路旁的休息椅上,随后替她启了信封,逐字逐句念给不识字的姨奶奶听。
“痴嗔贪,戒三毒。聚阴之地,以阳客阴。——弦臧”
坐在椅凳上的大婶念完这段句子,陷入了沉默。
朱芯听了大婶的描述后,问她那封信是否还留在身边。
大婶说自己一直保存完好,起身去抽屉中翻出这封信件,并给了朱芯。
朱芯闻了闻泛着特有油墨清香的信件,随后打开了这张原封不动的纸张。
在这间隙,魏荀第一次开口对大婶质疑道:“你们,就这么相信外来的弦臧?”
大婶深深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村里有人已经对这个花钱请来的先生提出了抗议。但是明明的姨奶奶,也就是我的婆婆不希望自己孙子被人说闲话,况且疼爱的明明刚刚失去了未婚妻,她所幸就自己扛了下来。”
“我们把这信带回了村子,找了村里一位读过书的老头给我们解读一下到底什么意思。但他却问我们,这三毒是不是指的张明?他是不是干了什么缺德的事儿?婆婆其实心里清楚张明在这墓区上,赚了些钱,所以才会在城里买房扎根。但她不能告诉老头这些事情,要不然村民肯定不会放过这孙子。”
魏荀蹙着眉头,微抿着嘴唇,不知在思考什么。
“我婆婆就和老头说了这是她的主意。她鼓动张明乘这个时机赚些钱。后来,没想到这老头是个硬骨头,他转眼就把这事情接发给大家伙听。我护犊子的婆婆一时成了千古罪人,哎~”
李仕名接着问:“那你们这段日子,还是没找到村里古怪事情发生的原因?”
“那也不全是。老头把信的内容和村里几个长辈们商量着,估摸风水先生意思是让张明去墓区里找原因。大家就逼着我婆婆让张明回来,婆婆没办法,只好和张明父母说了这事情。”
“张明回来后,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婆婆说她要陪明明去那墓区。但是明明拒绝了,他说他要自己去了断这桩事。毕竟,他的未婚妻死在了里面,他要去寻找真相。”
“哎~这一去,就是一天一夜,谁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村民们都不允许我们进去,说不能让我们再自作主张了。最后,明明倒是争气,瞧着平安的走了出来。但是,这只是开始,他自从出来后,就没说过话。”
“比他之前看上去,更憔悴。而且经常晚上一个人去墓区,谁也不明白他去干什么,也没人敢管。他父母很着急,让他大三岁的哥哥跟着,但他大哥死活不愿意管这事儿,就说是媳妇不让去。最后,还是我婆婆一个人偷偷跟着去了。”
“这不去还好,去了回来后,我婆婆就疯了。嘴里一直说见鬼了,见鬼了。我听着都觉得起鸡皮疙瘩,更别说问张明了。但再也没机会问了,张明没多久,就在睡觉的时候死了。我婆婆没隔太久,也跟着去了。”
“你们现在看到村里的情况,那也是因为,他们死后,事情压根没有解决。我婆婆和张明都死了,他们只能想其他法子了。”
大婶苍白无力的样子,想必也是为这事吃尽了苦头。
“那你见过这位女孩儿洛络吗?我看你见她的时候,不像看见我们这样陌生。”李仕名职业病上身。
洛络本来沉浸在大婶的回忆中,突然被这个问题打断了思绪。
大婶眼睛躲闪着紧盯住她的李仕名,但也没立刻回复他。捏着衣角搓来搓去,也不知道掩饰自己慌乱的马脚。
“恐怕,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们吧?”
这些小动作哪逃得过专业训练过的警察,这双鹰眼。
朱芯这时冷不丁地冒了出来,让大婶立马原形毕露。
“你和弦臧,应该一直在联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