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罪又怎么了?现在这样不也是在治罪吗,又有何区别?”
唐瑶冷哼一声。
“孤知你心里难受,会想办法缩短思过时间。且父皇只说让我一人思过,你还是有行动自由的。”
邵胜放下身段,声音软了许多。
唐瑶此番受了太多的委屈,定然是需要补偿的。
“一国之君做到此等地步,百姓当真还有扶持的必要吗?”
唐瑶垂眸,此想法已在脑中盘旋多日。当今圣上无德且诸多猜忌,如此下去,怕是国家朝不保夕。
“唐瑶,就算因为此事你心里对父皇有再多不满,也不可表露人前。这可是连累满门抄斩的死罪。”
邵胜严肃了些,却并未像往常一般发脾气。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对于唐瑶,他早就已经在无形当中有了诸多的转变。
就算是曾经唐瑶所说的“男子可有三妻四妾,女子也可有三夫四君”这般荒唐至极的言论,他竟然也能够理解。
唐瑶看着他,尽管能够从他的眼神当中看出一丝丝的痛惜,唐瑶却未曾有心疼的感觉。
她只是心疼风华国可怜的百姓。他们在水深火热当中生存难求,可一直被他们信奉仰赖的君主不仅不顾他们死活,还对救治他们的人心生猜忌且施加惩戒。
当真不值得。
她只知邵胜和其他皇子不同,并不是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之人。
若是他当真成为了皇帝,在正确的引导之下,定能成为一代仁君。
浓重的责任感在唐瑶心中蓬勃开来,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程度。
来这世间一遭,她必须要救当朝百姓于水火当中,方才不辜负此种奇妙的境遇。
太子府因皇上突降惩罚,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府中安静异常,生怕被其他人指责太子不仔细思过。
唐瑶独自行走于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慢条斯理的思索,风华国所发生的种种事件。不知不觉间,她又走到了药馆。
秦衡并未歇息,他独坐于石凳之上,望着天空之中皎洁的一轮明月,不知在思念何方佳人。
“秦衡。”
秦衡下意识的回过头,面露惊诧。心心念念多日的人就如此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他有些欣喜。
“你来了。”
“嗯,还不歇息吗?”
唐瑶勾起一抹笑容坐在他身侧。抬手摸了下茶盏,却发现早已凉透。冰凉的刺骨。
也不知他在如此寒冷的夜晚坐了多久。
“还没有。”
秦衡笑了笑,有些局促。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一时之间谁也未曾言语。
唐瑶注视着秦衡的侧脸,险些被美色所诱惑。
此人当真是绝色,若是生为女子,怕是只会比自己丑一点点。称得上是世间第二绝色了。
“秦衡,若是主君失德,是该任由放纵,还是该……”
颠覆了他。
“做心中所想,不必顾及他人想法。”
秦衡无奈的摇头。他也想颠覆如今皇权,只是还未到时机罢了。
唐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凉薄。
回到太子府,唐瑶将今晨所写的药方放在邵胜的桌子上。
“有了这个,皇上大概不会为难你了。”
上边写着的,是治疗此次瘟疫的重要方案。有了这个方案,若是皇上还惩罚太子,那便会引起民愤。
“此事兹事体大,要不然你我二人一同进宫面圣,此次封赏也会落在你头上。”
“我不需要封赏,你去吧。”
“此方案当真会有用吗?”
“若是我写的方案无用,那么你们太医院的诸位太医,一辈子也列不出治疗瘟疫的方案来了。邵胜,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代明君。”
放眼皇上的诸多个儿子,除了邵胜,其他人皆是暗含野心。
若是其他人成了皇帝,必然会大肆屠杀。只有邵胜不会。
邵胜愣了下,他虽无心将朝堂之上的诸位官员收为己用,但贵妃早已为他筹谋好了一切。
如今唐瑶所说并不像玩笑,她是真心实意的。
“本王若有一日真能荣登宝座,定会尽力为一代明君。也绝不会,让你失望的。”
邵胜派人进宫请示了皇上,经过皇上允许之后,才带着唐瑶所列的药方进了宫。
“太子,朕知你信任唐瑶。可此等国家大事,岂可容许一介妇人插手?你莫要被她的美色迷了心智。”
“父皇,唐瑶医术高超,她说此方法有用,便定然不会是胡编乱造。若父皇认为此药方不妥的话,可请太医院的诸位太医检查。”
“来人,将太医院一干太医宣进来!”
太医颤颤巍巍的进来,见到此药方之后,皆是同意。
“皇上,如今瘟疫严重,太子妃所列药方可以试试看。”
“父皇,唐瑶虽是一介女流,但却……”
“够了。传令下去,用此等药方小规模试用,若有一定成效,朕再另行封赏!”
皇上眼神晦暗不明。用一介小小女子所列的药方实属丢脸,但却也只好死马当活马医。
此消息传遍京城,药也同样八百里加急的传到了风华国每一个角落。
瘟疫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得到了迅速的抑制,经济再次恢复,税收同样恢复正轨,风华国国力重回巅峰。
“准太子妃唐瑶为君分忧,使瘟疫得到良好控制,朕心甚慰,也实乃风华国之福。特封唐瑶为安定郡主,赏黄金百两,珠玉绸缎万贯,钦此——”
唐瑶接到圣旨之时,还有些迷糊。
虽说皇上刚愎自用了些,却也是个敢作敢当的,这封赏也是排面大的很。
府里堆满了众多箱子,里面装着的金银珠宝简直能晃瞎了人的眼。
“老奴恭喜安定郡主,贺喜安定郡主。郡主和太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如今郡主有了封号,也是更加的门当户对了。”
大太监笑咪咪的。
“多谢公公。”
唐瑶微微屈膝,在空间当中取出一锭金子,上前两步,悄悄的塞到了大太监手里。
“还望公公多加照拂。”
“这是自然,郡主放心吧,老奴有分寸。”大太监笑着将那一锭金子拢到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