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胜,就算是世间最强的大夫,也会有无可奈何之时。皇太后真的年纪大了,本就是回天乏术。若是舍不得,便多多进宫去看看吧。”
唐瑶安慰似的拍了拍邵胜的肩膀。皇太后现如今身体的各种细胞都已经衰老,就算是想要用药,但她如今的身体也根本就承受不住强劲的药力,她只会更加的难受。
还是不要折腾了。
“孤明白了。”
邵胜垂眸,无奈的叹息。
唐瑶和邵胜一起来到皇宫的时候,众多皇子以及皇上,皇贵妃都在殿门外守着。
皇贵妃有些担忧的望了唐瑶一眼,眸中满是询问。
唐瑶默默的摇头,她也确实无法。
皇贵妃收回目光,随着皇上一起看向紧闭的殿门。
皇太后如今身子不好,这病怕是有传染性,皇上身负国家大任,自然无法进去。
“皇上,太后方才醒了一阵,说是想厉王了,希望三皇子能上前侍疾。”
太后宫里的嬷嬷走了出来,对着皇上微微屈膝。
太后并没有想见皇上,而是选择见三皇子。
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太后的选择,却也无法干涉。
“儿臣先进去看看皇祖母,稍后会告知父皇情况,父皇不必担忧。”
三皇子有一些疑惑的对着皇上行礼,跟着嬷嬷进去了。
太后的宫殿当中十分阴森,看起来似是有一些不洁之物飘荡在空中。
若是唐瑶在这里,一定会看得出来,这就是人临死之前的症状。
“孙儿见过皇祖母,皇祖母可觉得身子好些了吗?”
邵烈往前两步,停在太后床榻的三步之外。
床上挂着层层的纱幔,只可隐隐约约的看出有一个人影,像是一个孤苦无依,漂泊着的流浪者。
“烈儿,听说你要成亲了。”
皇太后的声音苍老且沙哑,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像极了魔咒。
“是,孙儿即将成亲。”
“可惜哀家已经快去了,没办法看着你成亲,也没办法看着你生儿育女……”
“皇祖母千万不要这么说,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邵烈默默垂眸,尽管话是这么说,但是心里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
太后虽然仁慈,但是对于三皇子也从来未曾上过心。这一次突然找他过来,就连三皇子也是糊涂的。
“罢了,哀家若真是长命百岁,怕是你们就要不开心了。烈儿,哀家知道你因为皇帝当年做的事情,心里怀有怨恨。可是当年的事是哀家出的主意,是哀家见不得端妃,是哀家想要了她的命。”
太后不停的喘息着,在心底憋了多年的秘密如今终于说了出来,只有无尽的畅快。
邵烈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望着床幔里的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不……不可能。母妃她……”
当年端妃含恨而终,有着皇贵妃的陷害,也有着皇上的漠不关心。
可是如今,皇太后居然也牵连了进来。
“哀家临死之前只希望你和皇帝和好如初,至于当年那件事的秘密,哀家希望你就烂在心里。出去吧,哀家乏了。”
邵烈脚步虚浮的出了宫殿,直到站在皇上面前,他也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儿臣……身子有些不大舒服,就先行回府了。”
邵烈草草的说了一句,身子晃了一下,迅速的离开了。
他必须要冷静冷静,否则他真的会无法忍受的问到底。
“皇上不必担忧,想必烈儿也是难过,所以才有些情不自禁。”
皇贵妃笑着打圆场,却有些疑惑的望着邵烈离开的方向。
邵烈虽然倔强狠心,但绝不会自掘坟墓。皇太后病危的时候他突然离开,这可是不忠不孝的大罪。
这次怕是真的惹了皇上生气了。
寿康宫中。
太后虚弱的倒在床上,明黄色的衣袍雍容华贵,却依旧无法阻止死亡的逼近。
“出来吧,哀家知道你在。”
躲在纱幔之后的唐瑶顿了顿,慢慢的走出来,站在太后床榻前。
“太后早就知道我在?”
“知你是个妙人儿,也是个好奇心重之人,自然不会错过。只是你的胆子很大,连哀家的寿康宫都敢擅自潜入。”
太后隔着层层纱幔望向唐瑶,她就这样站着,无甚规矩,却让人不可小觑。
在她身上,太后仿佛看到了风华国邵家一族的衰落,唐氏家族的兴起。
“太后似乎是有心事。”
唐瑶眯了眯眼睛,今日一见,太后并不像传说中的不问世事仁慈和蔼。
她仿佛知道一切,不论是未来还是过去,似乎她都能够看得到。
“你上次救了哀家,哀家也不防告诉你,你脑海当中珍贵的东西,可要善加利用。若是它沾染上了世俗习气,怕是会引来一场浩劫。”
唐瑶不可思议的后退两步,太后居然知道空间!
唐瑶从未在太后面前使用过,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
“你回不去的,正如哀家一样,都是回不去的……”
太后凄凉的笑着,笑声愈发加大,到喘息,再到寂静无声。
太后殡天,举国哀悼七日,国丧三年,不安红事。
满宫的人皆披素衣,跪于太后灵前,举行哀悼。
因无法举行红事,三皇子和魅卿的婚事也便耽搁了下来,于三年之后统一举行。
唐瑶并未去皇宫,却也穿了身素衣,卧于床榻之上。指尖摩挲着一枚戒指,心中思虑万千。
“这戒指是哀家珍藏之物,可惜哀家能力不足。待我死后也不能积了灰,便赠与你,望你能发挥它的价值,为你所用。”
这是太后临死前送给唐瑶的戒指。
戒指通体是黑色的,看起来像铁的,不怎么珍贵。唐瑶也不知这样的戒指为何会被太后珍藏,甚至于藏得比太后玺印还严实。
唐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并没有戴上,随便找了个盒子放在空间之中,出府透透气去。
街上并没什么热闹的景象,小贩们也没怎么吆喝,都沉浸在太后离世的悲伤中。
一个女孩被人从人牙子处买走,带进了对面的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