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心思被容嘉鱼看出来了,容庆阳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愣了一会儿,才又热情道:“嘉鱼,快坐下。”转头又朝着门口大喊道:“上菜。”
随着容庆阳一声令下,一道一道颜色美丽,造型别致的菜肴被一一呈了上来,并且全都摆到了容嘉鱼面前。
容嘉鱼并没有开心,反而是一脸的不耐烦,而容庆阳则表现的仿佛这酒楼是他的一般,一直在为容嘉鱼介绍菜品。
终于等到菜都上齐了,店小二退了出去,包间里只有父女二人以及容庆阳的手下。
容庆阳往四周看了一眼,终于朝着手下挥挥手,手下也退了出去,包间里只剩了他和容嘉鱼二人。
“说吧,什么事?”
“嘉鱼,听说你最近在查你娘的死因是吗?”容庆阳面色凝重,方才装出来的热情的模样也烟消云散了。
“确有此事,并且我已经查出来此事是苏氏所为。”容嘉鱼双手环胸,冷冷的看着容庆阳,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果然,容庆阳脸色一变,立马开口询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哼,自然是将她的罪行昭告天下,让世人知道她的丑恶嘴脸。”容嘉鱼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了一抹讥笑。
“嘉鱼,万万不可。”容庆阳想也没想立马说出了这一句。
“怎么?你舍不得?还是说你也想同她的下场一样?”
“不行,你不能将此事闹大,毕竟这事不只是苏氏一人所为,若是你要继续查下去,容家也会因此受到牵连。”容庆阳想到此事会造成的结果,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他手忙脚乱的掏出手帕擦着。
“哦?还有谁参与了此事?”容嘉鱼心里自然清楚,参与此事的除了苏氏,还有高贵妃,可此刻她偏要装作不知道,故意问容庆阳。
“你不知道?”容庆阳略感意外,随后变得有些惆怅,头朝着窗户的方向,似乎是在逃避什么。
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苏氏之所以敢这样做,是因为背后有靠山,参与此事的还有高贵妃。所以说啊,嘉鱼你若是将此事闹大了,恐怕会让容家诛九族,到那时,你自然也活不了。”
“呵,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容嘉鱼冷哼一声,随即起身站到容庆阳身前质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当年忍心看着他们害死我娘,而却不出手制止呢?”
容嘉鱼气的满脸通红,用手指着容庆阳大声的说着,“当年若是你出手,我娘就不会死!”
“嘉鱼,这事没有你想的那般简单,老夫…老夫自然也有难处。”容庆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吞吞吐吐的为自己开解。
“呵,你有难处?若不是因你的懦弱助纣为虐,她们又怎会如此残忍!你就是个懦夫!”
容庆阳听到自己的女儿这样说他,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却也不好发作。毕竟如今容嘉鱼已经嫁给了祁阳王,自然不能对她轻举妄动。
“嘉鱼,当初若不是为父偷偷将你送走,恐怕如今你也就不在这世上了,为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事到如今,容庆阳不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还在为自己找借口,容嘉鱼只觉得寒心,心里对容庆阳的最后一点情谊也被消耗殆尽了。
“别说了,别找借口了,我娘跟了你,就是瞎了眼,是她傻,才会…”容嘉鱼的话还没说完,容庆阳却恼羞成怒的起身挥手给了她一巴掌,随着“啪”的一声巨响,容嘉鱼脸上赫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手掌印,她站在原地愣了片刻,随即不顾容庆阳的挽留,径直的往门外跑去。
“小姐,小姐,你去哪!”容庆阳的手下站在门外,看到容嘉鱼气冲冲的推门而出,随即就往街上跑,他连忙上前想要追,跑到门口却已经不见容嘉鱼的人影了。
“老爷…这…”手下吞吞吐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容庆阳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心里十分后悔方才自己的举动,本来是想趁今日和容嘉鱼搞好关系的,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打了她。
“罢了,改日老夫亲自去祁阳王府,回去吧。”容庆阳拂袖而去,留下手下站在原地发呆。
看到屋里那一桌子还没有动过的菜,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过随即还是追容庆阳去了。
容嘉鱼平白无故被这个自称是自己的爹,却从来未曾关心过自己半点的男人打了一巴掌,心里自然不好受,更加坚定了要让苏氏付出代价的决心。
在街上漫无目的走了不知有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听到自己周围热闹的声音。容嘉鱼才终于回过神来,发现四周亮如白昼,热闹非凡,恍惚间才突然想到今日是灯会。
容嘉鱼看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时间有些怔愣,准备去喋鸣轩看看。
“要去哪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容嘉鱼一愣,转过头果然看到秦诀南站在自己身后。
“王爷?您怎么来了?”容嘉鱼装成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轻声的问道。
“今日灯会,来瞧瞧,随本王一起吧。”说完,还没等容嘉鱼反应过来,他已经越过容嘉鱼独自往前去了。
容嘉鱼没有看到,在越过她的那一瞬间,秦诀南脸上洋溢着一个大大的微笑,没多久却又装作一脸冷漠的样子。
“噢…”容嘉鱼低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时秦诀南已经走远了,想也没想便小跑着追了上去。
二人并肩走在街上,虽然没怎么说话,不过容嘉鱼却在心里觉得这种感觉很好,周围的热闹仿佛都与他们无关,世间万物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们二人。
和秦诀南在街上干逛了一圈,期间秦诀南有开口问过她要不要买点什么,她却一个劲的摇着头。
秦诀南是个爱面子的,问过一遍的话绝不再问第二遍。他不会告诉容嘉鱼今日上街是为了寻她,只为和她一起看灯会。其中的缘由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