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高中的许灿灿遭受了全班的冷暴力,就是因为她长的不好看,性格有些腼腆,无意中几句话惹了人不快,从那之后便被全班同学孤立、排挤。
后来,许灿灿成为了人群中最不起眼的那种女孩子,身上没有光芒,没有人疼爱,什么都没有。
穿书之后,对于许灿灿来说,是一次真正意义的脱胎换骨。
容貌、家世、花不完的钱、身边都是阿谀奉承自己的人,许灿灿仿佛一下子便被捧到了云彩上,过上了前世她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一开始,许灿灿也想安安分分,享受这一世的生活,从此撇去曾经那个自己,开始新的人生。
可是,人类的本性总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得到了一些东西,就永远不知道满足,还想得到更多,还想拥有更多。
成为书中的“许灿灿”后,她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她并不安心。
白天尽情肆意后,午夜梦回,前世经历的一切,都变成了噩梦,一直在折磨着她。
每一次,她从梦中醒来,都很恐惧,那种恐惧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她都要反复确认,才相信现在的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她好怕,一闭眼就回到那个丑陋的身躯里,回到那个家徒四壁的出租屋,回到那个,她一无所有的绝望世界。
只有做些什么,她才能排解这种不安,给自己找到安全感。
她原本无所求,可最终却想要的越来越多,前世她没敢想的,还有前世她肖想的,她这一世都要统统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这种感觉在见到白茶的那一刻,彻底从心底里由种子变成了发芽后疯狂生长的草木。
白茶也是穿书者,那一天,许灿灿认识到了这么一个事实,同时,也彻底掀翻了她欲望的天平。
原著中的白茶,也是一个配角,甚至是一个比许灿灿还要惨十倍百倍的炮灰。
可是,白茶她却改了自己的命运。
既然白茶可以,那她凭什么不可以?白茶现在得到的那些,都是她仗着自己了解原著,所以才能拥有,可许灿灿又何尝不是?
她也是穿书者,她和白茶一样,那白茶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许灿灿的欲望之火疯长,她想要更多,她要争更多,这些远远不够。
遇到席沉后,许灿灿一见倾心,这是她两辈子以来,遇到过的,最好的人,她全身心地爱上了席沉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席沉的心,却在白茶那。
凭什么?凭什么!同为穿书者,白茶有的手段她也有,她凭什么就不能和席沉在一起?
于是,嫉妒的火焰也越来越滚烫,烧的她彻夜难眠。
当然,最让许灿灿无法忍受的就是,白茶同为穿书者这么一个事实。
如果没有白茶,这个世界的剧情本该由她主宰,如果没有白茶,席沉就是她的了……
更重要的是,只要有白茶的存在,许灿灿就会时刻想起,她也是穿书而来,时刻都会回想起前世的屈辱,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白茶。
这个世界上,本就该只有一个穿书者。
只有她许灿灿一个人就够了,白茶,必须消失。
这一次,许灿灿利用许家的势力,请狗仔偷拍白茶,让白茶在谣言中渐渐毁掉,她还像前世那些人对自己一样,在剧组中,孤立白茶,排挤白茶,每当这样做,她才能找到那种主宰这本书的快感。
她前世经受的东西,她必须要加注在别人身上,才能得到疏解,才能痛快。
可是白茶……可是白茶她为什么无动于衷?她凭什么泰然自若?她凭什么露出那样不在意的目光?为什么这些事情通通都影响不到她?
白茶那样坚强、强大,自然不会轻易屈服。
她不会被所谓孤立左右情绪,从此自卑一蹶不振,逐渐一阴暗扭曲,只想着有朝一日报复社会。
身边的环境如何、别人眼光如何、别人对她如何,都不会动摇她的人格,和她一直以来所坚守的信念。
渐渐的,这些磨难都成了她最坚强的铠甲,白茶终于无所畏惧,披荆斩棘。
可这,也就是许灿灿越来越痛恨她,想要她永远消失的原因。
白茶如此表现,让许灿灿觉得自己很可悲。
那前世的自己算什么?同样的境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不同?
那她前世的苦谁能理解?
许灿灿要毁掉她的家族,让她再无如今家世地位,要毁掉她的事业和名誉,让她再也不像如今这样众星捧月,毁掉她那张脸,给她一个丑陋的躯壳,看她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人。
她还要,让席沉离开她,来到自己的身边。
越来越疯狂,许灿灿想让白茶变成前世的自己,她想看看,这个人如果落到自己曾经的境遇,她还能不能像如今这样永远高高的扬起头,永远坚挺着这一身的傲骨。
“干嘛拿食物出气?傻丫头,又是谁惹了我妹妹不快?”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走廊传来,许灿灿愕然抬眸,果然看到了许恒踱步走进来,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许灿灿脸顿时一僵,然后很快恢复了常色。
“哥哥,你回来了!”许灿灿撒娇道,“在剧组这几天,我可想你了!”
“你啊,就这张小嘴甜,哥哥真的就要信了。”许恒笑着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顶,然后语重心长地扶着膝盖,终于开口问道:“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了吗?我的妹妹为了什么动这么大气?”
“还不是那个白茶!”许灿灿啐道。“世上居然有她这样厚脸皮的人,就差骂到她脸上了,一身黑料,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我真是好生佩服她不要脸的本事。”
“原来是这样……呵,白家的小丫头,这几年变化可不小啊,能耐了。”许恒微微眯起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
听到“变化可不小”,许灿灿一时间也心中一跳,随即恢复常色,冷哼哼道:“不过就是厚脸皮罢了,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