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撞破了脆弱的船壁,海水瞬间涌入,锅炉被冰冷的海水冷侵,立刻涌出大量的蒸汽,烟雾弥漫。犹豫锅炉房在船的最底层,冰山浮于水面,冰山划破的是船体的吃水线以下不深的地方。对于锅炉房来说,这个口子在他们头上,海水便从天而降。
猛烈的海水将一些人冲走,伴随锅炉中喷出滚烫的蒸汽,许多人当场被烫死,其他人只能急忙向外逃。
引擎的停止引起头等舱宾客的疑惑,然而不沉之船的美誉并没有令人警惕,他们依旧沉浸享受,却不知道灾难已经来临。
杰克被关在一间小房间里等待发落,耿乐呵斥着黄泉扮演的卡尔说:“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
卡尔突然挥手抽了罗斯一个耳光:“不及你的演技高明,你这不知廉耻的yin妇。”
耿乐惊呆了,没想到在这个虚拟世界的黄泉,披上如此的身份,竟也能变得这样凌厉,仿佛是在报复耿乐曾经在现实世界对他的戏弄。他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心只想着杰克。
卡尔疯了一样扑了过去,抓住耿乐的双手,用力地抓着:“我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卡尔拼命晃动罗斯的身体,脸上的肌肉扭曲凶横。
“霍克利先生。”一名侍应生匆忙敲开房门。卡尔愤怒地回道:“现在没空。”
侍应生却没有停止,走向屋里,说道:“请您穿上救生衣,上救生甲板。”
卡尔忽然放开罗斯,拿了侍应生的救生衣穿上,并安慰惊慌的耿乐说:“别担心,只是预防一下!”
当到达救生甲板时,果不其然的空无一人,所有乘客都没有意识到船就要下沉的事实,以及不沉之船的信念根深蒂固在每一个人脑海中。
头等舱的宴会厅里,乐队仍在演奏,如果他们知道半个小时以后这艘不沉之船将永远沉没在海底是否还能这样悠闲的音乐呢,或许他们有音乐之声的庇佑,可以在音乐的艺术中得以永生。
泰坦尼克号的船头已经全部没入水中,船体倾斜船尾向上,一艘艘救生艇被放入水中,先行的救生艇已经离开大船一些距离,当大船沉没时卷起的漩涡会将任何东西卷入中心。
行李被一件件的扔进海里,年迈的夫人不舍地抱着他的老伴儿:“我一向都和他在一起,为什么现在要离开他!”
船员们劝说着将老妇人送上船:“夫人,请您上船,快一点!”
中年妇女已经来到救生艇边,又突然跑了回去,抱着警卫身后的丈夫,深情地吻在一起。
最先撤离的永远是上等高贵的身份,三等舱的乘客眼看着救生舱一座座落下,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在何方何处。
耿乐与杰克摆脱了卡尔跑出了位于船头部分的舱房。远远的有人喊了杰克,并投来激动的拥抱:“船都走了!”
杰克从舷窗里看到那么多人已经逃离,而他们却在船中等死。三等舱的乘客被困在这里等死,老太太坐在地上欲哭无泪,阿拉伯人正在念可兰经,通道混乱不堪,宛如世界末日的图景。
在如此嘈杂之中,耿乐却觉得异常的安静,他知道故事的一切,也知道在这场末日当中自己会是幸存者,但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生命消逝,他觉得自己做不到,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决绝,但没想到自己面对裁决他人死亡的时候竟然如此的优柔寡断。
他眼前的杰克,仿佛披着圣洁的光芒,即便自己也身处死亡的边缘,依然在尽力帮助那些无助的人们。
一位母亲带着女儿已经上了救生艇,另一个女儿在父亲的怀里,船员伸手接过了女孩:“把她交给我吧!”
船员把女孩抱到船上,女孩哭着向父亲伸手:“爸爸,你也上来!”
“没事儿,孩子!”父亲勉强微笑,并安慰道:“我跟你暂时告别一小会儿,我会坐另外的船,这船只坐妈妈和孩子,听话,和妈妈在一起!”
这话听起来很安详,耿乐却听出来那份隐藏在悲哀中的绝望,以及诀别的深情。
女孩母亲的泪水流了出来,但她没有大哭,因为她不能让孩子担心。
耿乐突然转向杰克情不自禁地说:“你不走,我也不走!”
杰克一愣:“你必须走,快!”
杰克有些急了,现在没有时间磨蹭,他大声喊道:“快上船,罗斯!”
耿乐却同样大声地回应:“不,杰克!”
杰克几乎恳求她:“求你,快上船!”
“是的,快上船吧,罗斯!”旁边突然插入一句话音,罗斯抬头一看,竟然是卡尔。
“看看你,这么憔悴,这可不是你应该有的模样!”卡尔轻轻扶着耿乐的头发,他全身湿淋淋的,便脱下了他的长裙,并让他穿上自己的外套。
一模一样,剧情又变的和应有的故事一模一样了,耿乐忽然察觉到了这一切,他要疯了,他不知道黄泉扮演的卡尔究竟要做什么,先是阻碍了剧情的发展,现在却又顺着剧情展开故事,是在捉弄他吗,为了过去那些对他不友好的捉弄吗。
“你究竟想做什么!”耿乐斥问:“他会死的,他们都会死的!”
耿乐切身体会到这样的生离死别,他难以遏制自己内心附着的罗斯的情感,无法摆脱短暂记忆的影响,他不想失去杰克,哪怕这只是一场虚幻的游戏。
杰克忽然推开卡尔说:“罗斯,你先走,我坐下一趟。”
耿乐发了疯似得说道:“不,不会有下一趟的,你会死的,杰克,你会死的。”
“没事的,真的,我有求生的技能,你放心,去吧,上船。”杰克笑了笑。
但耿乐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杰克说的每一个字都和剧情的发展一模一样,越是这样,就更表明结局的不可改变。
卡尔突然插进一句话:“刚才我跟一个当官的说好了,杰克和我没事儿,都能走!”
耿乐知道这是黄泉的诡计,他要让剧情正常发展,这样杰克就会死,他不能让杰克死,他不会让黄泉得逞。
虽然之后还有很长的故事,但是耿乐不像再浪费时间,去完成那个既定的剧本,他用力托住杰克,将他拉进了救生艇,救生艇缓缓下落。
耿乐向船上的卡尔竖起粗鄙的手指:“去死吧,黄泉!”
杰克一脸错愕地看着罗斯:“你在做什么?”
耿乐如释重负,毫无顾忌地为杰克送上自己湿润的嘴唇。
红光闪现,潮浪的声音渐渐远离,幽暗的天空升起明亮的光,耿乐明确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真实存在,回到了现实的身体。
他缓缓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正紧紧地抱着的人是黄泉,黄泉的嘴唇与自己的嘴唇紧紧地贴在一起。耿乐吓的推开黄泉,后退了几步:“怎么回事!”
拉爷将太阳钥刃从地面抽出,时间的红光阵式消退。拉爷从旁边迎上来说:“比试结束了,耿乐,你输了!”
“我输了,为什么?”耿乐不可置信地看着所有人:“为什么是我输了!”
黄泉羞答答地跑回老太太身边躲着,老太太哼道:“连自己为什么输了都不知道,浪费那么多时间!”
真实之神庄臣过来解释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过去的一段历史,作为死神,面临死亡抉择,需要的是果断的睿智,而不是优柔寡断!”
“我当然知道!”耿乐回辩道:“死神不应该干预必死之人的命运,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雪妍跟着问。
耿乐哑口无言,但还是为自己辩驳:“我,我也不知道,我被自己幻化角色的情感影响了,我很明白的,我明白不能干预那些人的生死的!”
老太太嘲笑道:“明知故犯,那你可就真没救了!”
耿乐忽然看着老太太身边的黄泉说:“为什么,为什么你是杰克,你不应该是卡尔吗?”
黄泉羞涩地说:“我一开始就认出你了,明明是你邀请我为你作画,但是你却突然羞涩起来,而且你一开始的时候明显对我有抗拒,这些都很明显。”
“但是,明明是卡尔在中间破坏了剧情的发展!”耿乐不解。
黄泉挑眉说:“我也很害怕啊,万一我猜错了,那多不好意思啊,所以我就在画上做了记号,让卡尔能第一时间在货舱找到我们。这样一来,如果我猜测的不错,你就是罗斯的话,一定会因为卡尔破坏了剧情,对我的身份判断错误。”
“你!”耿乐不相信这是幼稚的黄泉能够想到的办法,愤怒地斥责这场不公的比试:“一定是你们串通好的,这小子不可能有这些鬼主意,而且为我安排的身份,我是被那个角色的情感影响了。”
狼叔叹气道:“我原本以为你至少还能有些作为,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你居然会被一个虚假角色的情感左右,连做一个神的资格都很勉强,死神副职的神职,你根本无力承担!”
耿乐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而且是输给了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半神子黄泉,他失败的消息很快就被沟通之神神佐得知。
神子俱乐部中,耿乐向神佐抱怨这场不公平的比试:“不公平,这不公平,庄臣,雪妍,门雀,曹坤,都是他们的人,这场比试根本就不公平!”
神佐惬意地品着酒说:“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废物,没想到还是个累赘!”
“你什么意思?”耿乐愤怒地问。
“黄泉只是半神子,他们做的一场比试本来就是会向着他,所以才用这种简单的可笑的方式进行比试。你只要老老实实地看着人死就可以了,这不就是死神的职责吗,你怎么连这么简单的比试都能输掉?”
“我是被角色的情感干扰了!”耿乐仿佛此刻也没能从罗斯的角色中抽离似得。
“杂鱼就是杂鱼!”神佐空手将酒杯捏碎,红色的酒水顺着手指在指节流淌,他冷冷地看着耿乐说:“是我高估你了,你应该只适合去打杂。”
黄泉自己都很意外如此顺利地获得了死神的副职,向李晟得意地炫耀着经过,李晟一半敷衍一半认真地说:“少爷当然是最厉害的,耿乐怎么能跟您比呢!”
“嘻嘻!”黄泉傻乐:“太好了,我要让狼叔教我怎么裁决凡人的生死,这样妈妈就能……嘻嘻嘻。”
黄泉以为自己赢得了比试就能轻松,但是狼叔却准备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让他去做。罗仙国与艾德佳国的战争在各神眼中已势在必行,到时候两方交战必然有伤亡。
狼叔想带黄泉提前前往罗仙国,做好引导亡者的准备。
老太太呵斥道:“荒唐,你要去就自己去,带他去做什么!”
狼叔回说:“既然黄泉已经有死神的副职,那我总得给他点实践才行吧,这事儿本来就算您特赦的,如果就让黄泉空领一个职位,什么也不做,别人会说闲话的!”
“能说什么闲话,他才几岁,天授的神武也没有,你让他去能干什么?”老太太急切心疼道。
“不过就是凡人打仗而已,对他又没危险,更何况还有我呢,就当走个形式过场。”
老太太思考再三,觉得狼叔说的不无道理,特赦下的神职副位,如果黄泉什么也不做,的确说不过去,便一再叮嘱狼叔说:“你带他去一切小心。我也会嘱咐战争,不过是和小国冲突,速战速决的好,赶紧解决了事情,正好在我们这儿过个年节,也好些时候没见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