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忧雨一行人正小心翼翼游走在学院边界处,借着茂密的树丛作为掩护,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任何一只怪物。
真不得不说,上苍是眷顾着他们的。
“停下。”
作为预备班核心的余忧雨冷不防地叫停了前方探路的李天杰。
明明前方没有任何异常,李天杰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下意识还是照着她的指使所停下。
除了这儿期间的风有些冷之外,李天杰有些纳闷,难道班长大人还怕我们感冒了吗?
“...走吧。”
余忧雨朝着一个方向收回了神,刚刚那缕“风”里面夹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嘶嘶...”
寒辉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从他躺的床上下来,但身体的负担,伤口的撕裂,又使他从床上跌了下去。
洁白的纱布之上,朱红再临。
躺在寒辉床边的安娜一下子惊醒过来。
“不要动,阿辉!”
安娜眼里满是心疼与后悔。
寒辉多亏神经传输的痛感,让寒辉得以认清眼前的世界。
寒辉在被搬回床上的时候,得以空隙检查自己的身体。
不外乎几处的擦伤,刀伤。但最要命的是那近乎一米的刀疤,这贯穿始终的让寒辉不能像以往一样自由行动的罪魁祸首。
安娜动作略显轻柔的剥开了染着血的绷带,指尖抹上些能愈合伤口恶化的药剂,但那道足以贯穿心脏的那一击,寒辉却还能从鬼门关讨回来一条命来。
安娜浓缩了几个步骤,尽量减轻自己对寒辉的痛苦。
“阿辉,如果疼的话,不要忍着了,大声喊出来吧。”
很显然,在寒辉伤口又暴露在空气之中,那股火辣辣的痒,如同万蚁噬心般一样难受。
但为了不让安娜担忧,又加上怕外面剩余的怪物听到自己的喊声,引狼入室。
残存于手中的冰冷,却能比及得上落日的余晖,自己的应卫剑,至始至终,从未脱手。
寒眸,冷剑,不经意间在剑身上反应的那缕笑容,让安娜不由地看呆了,心脏一顿小鹿乱跳。
阿辉,真的好吸引人啊!
房间上升的温度让安娜动作更快了。
“哟,我还想着是哪位爬虫前来送死~”
冷讽的语气毫不掩饰。
单最贪以一个前扑的姿势,躲过了夹道“欢迎”血色长线,但这让他的伤势则更加严重。
“臭婆娘,连友军都不认识了吗?”
单最贪从怀里掏出一股脑的药丸,看也不看,全都吃了下去。
反正这些也不是他的,而是从某个医馆顺过来的,原本是想去黑市卖掉的,没想到今天自己却完全栽在河里了。
还被等那个会御剑的家伙出剑,马上就被一脚踹下去不说,自己从学院忙活了半天,除了书都是书,好不容易察觉到女生宿舍有些异样,结果去了之后,除了身上的这些伤,别无所得。
“你再说一声试试!”
嫉恨仿佛被戳到了痛处,脸忽冷忽热地变化着。
“你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没说。”
单最贪有点忘了这家伙的禁忌是什么了,毕竟十二罪者在一起的机会可并不是很多。
环视一圈,满目的猩红的地狱,这老太婆还真做的出来啊。
单最贪对这些死人,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
死就死了,死在别人的手里,总比死在自己最信任的人的背后要好上许多。
“赶紧从我眼前滚开,烦人的爬虫。”
逐客令一下,自己不走也得走了。
“你们居然还在这儿闲聊。”
生而为恶擦拭了手中的血污,淡淡走来。
他这不来不要紧,一来有人就下意识地顿住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单最贪刚想离开,但横在喉咙上的那抹邪异罪器,却是让单最贪整颗心都提在嗓子眼上。
“把东西拿出来。”
单最贪只好把先前顺手拿走的几件器物交给了他。
“不是这些垃圾!”
被单最贪视为宝物的东西直接被那人单手捏碎。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单最贪心里淌着血,但对眼前的罪魁祸首,既不想怒也不想言。
“如果你再糊弄我的话,我就让你与这些垃圾落入同样的结局。”
生而为恶的锯齿罪器只是稍微扎进了单最贪的皮肤,单最贪便面如惨色,险些瘫倒在地。
“是...是...这些对吧...”
仿佛下了很多力量似的,从自己的空间包裹了,颤颤悠悠掏出了这些破破烂烂的书。
“为什么先前不拿出来...”
生而为恶的瞳孔变得尖锐起来。
“你该不会是有其他的想法吧...”
语气逐渐从疑惑转为肯定。
就像确认某项既定的事实一样。
“大人,大人,我岂敢有别的心思!”
“小人我只是刚刚脑子有些迷糊,多谢大人好心提醒,让我想起了这些。”
语气越发惶恐,态度越发敬畏。
自己面前的可是那丧心病狂的生而为恶,没有点危机意识,自己的目的可达不成了!
“那看来是我想多了。”
生而为恶皱了皱眉头,撇了撇头,将罪器化作灵虚归于心中。
尽管如此,单最贪还是没有一丁点放松。
单最贪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有些顾忌,还是无奈咽下。
这点动作,自然被生而为恶看在眼里。
“嫉恨,你的任务已经完成,速速离去。”
如果说对待单最贪是苍蝇的态度,对待女性的态度可以说是接近蛇蝎。
如此来说,换个角度来看,生而为恶,真是个绅士。
“在我将你大脑和脊髓挖出来给你痛快之前,把你想说的东西都给我说出来。”
“大人,千万不要,如果大人真的想要‘净化’我,我的心之罪器任大人拿去。”
一反常态,单最贪眼神古井无波,一片澄澈,充满了释然,就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与先前的那幅市侩的小市民角色差了许多。
“可笑,我可不是你实现愿望的机器。”
话音未落,手臂便贯穿了单最贪的胸骨。
“大人,你要我取得的这几本书,我虽然未曾见过,但主教的目标清单之中,我敢肯定,没有这些。”
完全无视了被贯穿的痛苦,任鲜红之蝶随枫叶而舞。
“哦?”
生而为恶提起了些兴趣,被冠名为十二罪者最弱的那名“原罪”,今年倒是出了一个不容小觑的家伙。
“就算你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生而为恶饶有兴致,让他继续说了下去。
“确实,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
“原本这项委托最初的委托人并不是我,而是‘懒惰’。”
“我说的没错吧?”
生而为恶显然是有些惊愕,他眯起了眼睛,与单最贪的距离稍微远了几步。
“聪明人远比看上去的多。”
“这点我认同你。”能在这个组织成为罪者的,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若是抛开罪者身份来谈,他们无疑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他原本答应了我,但那个混蛋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过来,硬是从中作梗。”
一想起冷血无情的那张面瘫脸来,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我有些在意你给那个孩子什么条件了?”
“那个孩子根本不容拒绝的条件,无论从哪个字面理解,都是能够拯救自己的药物!”
“你可真够卑鄙的!”
单最贪内视了一下自身的伤势,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彼此,彼此。”
生而为恶有些想给这个真正的演员给鼓下掌了。
“我本是个没有利益不上钩的主。”
“既然你能对他都下如此重本,对一个更不知道深浅的人,你怎么能肯定他无条件的接受?”
单最贪已经看破了生而为恶的意图。
“那天,在聚集之后,你私下找到我,用武力强迫我,接受你的委托。”
“实际上,你也给出了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让人知道你的把柄!”
“你借主教之名,搜略这些主教根本没有需求的书籍。”
单最贪双手摊开。
“这无疑在有心人面前,是个充满诱惑力的条件。”
“你想的真是有够多了,事实上我真的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才选择你这个末尾草才堪此任的。”
生而为恶皮笑肉不笑。
“对啊,如果你真的看走眼了的话,在刚才,我就应该被你除掉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还需要一位有能力能翻阅这些古文字书籍的人。”
话音未落,那把锯齿般的心之罪器,停驻在单最贪的峨眉之上。
“这些我可从没告诉别人,你究竟是什么人?”
哪怕只要稍微一动,那柄罪器,只要虚秒,就能洞穿自己那算不上上坚硬的头骨。
“能够自由使用罪器的人,唯你之外,我见过的也寥寥无几,但是你若在此杀了我,想要破解这些书籍,又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你能够破解?”
生而为恶满脸狐疑,丝毫不敢置信他是能注重这项专业的家伙。
“我,单最贪,虽然被选为‘贪婪’原罪的继承者,但我毕竟也是在夕辉大陆古语学校毕业的最后一个学生啊。”
物质固然重要,然而若是缺少精神愉悦的产物,那不活着像只行尸走肉吗?
这是单最贪在接受“贪婪”原罪之前的想法。
至于之后吗?“你需要我,我也需要利用你。”单最贪坦白地说,哪怕他面前是让无数仇家铩羽而归的生而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