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之中,眼所能视,皆为虚蒙,而行到半路途中的楚天杰,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现在出去,是不可能的,按这雾气蔓延的速度,寒辉和罗清晓恐怕他们早已陷入到了雾境,也正是因为如此,务必要与他们会合,众人拾柴火焰高。
可在就在刚才,自己莫名失去了与劫生的联系,这着实让他感到了些许危机感。
没有劫生的高处勘察,自己怎么能轻易的找到他们。
“咳咳咳...你...这家伙...能不能跑慢一点...”
而李明耀上气不接下气的从层层迷雾中冲了出来,手掌压在自己的鼻尖上,勉强吐出一些浊气来。
楚天杰没有理他,自顾自的想着。
倘若找不到人的话,唯今之计,也只有找到白雾的起源,才能弄明白先前劫生告诉自己那个血色之气究竟是什么。
“别磨蹭了。”
楚天杰一把提起假装在地上装死的李明耀。
“喂,你这家伙...有没有点人性!”
李明耀神色并不是那么好看,脸上的冷汗混着脏黑的泥土,歇斯底里的拉开楚天杰。
“你怎么了?”
李明耀尽力压着喉咙,鼻子,浑身上下皆颤抖着。
“不...我...我没事...”
李明耀尽力用双手撇了撇自己并没有什么情况。
可能是有些欲盖弥章,“那个...我先前在岚草镇的伤可能复发了...吧...”
这完全是在扯淡,楚天杰可不会被这个满嘴跑火车而且还被这么拙劣的理由所骗。
就算旧伤复发,但那完全只是皮肉伤,怎么会如此怪异。
李明耀双眼不受控制向上翻去,露出眼白,可能是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了吧,想要找些什么东西补救,往自己的行囊袋里翻找些什么。
但寻求无果后,李明耀便把整双手压在鼻子上,尽力用嘴呼气吸气,这才有点好转的行迹。
可是那惨白的脸,却是让他想像寻常一样胡言乱语,都不能。
“好吧,好吧,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楚天杰复杂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把这件事说出来,早晚也是时间问题。
“我在雾里一呼吸身体就会绞痛,遗传病,没法治的。”
楚天杰可能想上前探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却被李明耀闪过去了。
“你也应该知道,根据不同的季节,气候,每个地方多多少少也会起一些雾气。”
李明耀整理好了情绪,尽管周围令他恐惧的雾气还没有散去,但他觉得,这个时候也正是一个好时机来彻底消除楚天杰的疑心。
“我旅行多数,吟游诗各处也是可以考证,但与其说是旅行,倒不如说是逃亡~”
原本这里,李明耀想苦笑搪塞过去的,但脸摆起的表情不被控制,吸入了雾气,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总之,先离开这儿。”
楚天杰无奈道,慢慢拉着李明耀隐于雾中。
......
“捋...”
昏暗的光线之下,浓厚的雾气之中,寒辉驾驶的马车在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急停止下来。
“谁埋伏在那儿!”
赫见一把花伞破雾而来,卷携风中残存的雾手,刺向寒辉心生之处。
寒辉见来人一出手便是狠绝杀招,反手臂铠附罩稳接花伞,甩了回去,顺便“投桃报李”,从左右口袋中掏出两把飞刀,斜射而去,带来丝丝闪光,洞穿雾手,遁入雾中。
“嗯?”
一件物体没有任何阻滞感,从空中而落,寒辉瞬身闪开,但好巧不巧,那把物体正落到寒辉不远的前方。
等等,待寒辉看清所落之物时,神色乍变,回头望向马车处,却被朦胧的烟雾所取代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寒辉还没有搞清楚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转眼,马车就消失了,莫非,之前的花伞只是个幌子,其真正的目的欲为指车子里的罗清晓。
寒辉痛恨自己的无能,怎么会被这样明显的小技俩给钻了空子。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赶紧补救。
寒辉朝着马车消失的地方冲去,如果还来得及的话,他可不能再让一个人受害。
“姐,你怎么了?”
漫天真的头从马车里冒了出来,看着坐在马上苦思冥想的漫花衣。
“赶紧睡觉去,天已经黑了!”
漫花衣出声呵斥,她的心情很不好,刚刚大量的白色雾手从马车周围四处涌来,她以伞技驱灭了大部分的雾手。
她把其他残存逃亡的雾手收集了起来,将花伞推射进雾中,想给那个在雾中捣乱的家伙一点警告。
可是,就在刚才,她与花伞的联系竟然无故断了,那把伞可是从小陪她到大的,那个懦弱的父亲给她妹妹之外的伴生礼。
虽然说,这把花伞是自己拥有的众多灵器之一,但无缘无故的损失,也不免有些肉痛,毕竟,那是自己父亲还能有主见的时候给她留的礼物了。
“姐姐骗人!我才睡了不到一刻钟呢~”
漫天真掏出随身携带的沙漏,郑重其事的跟她姐姐讲道。
“进去!”
漫天真心智好像还未开,像个孩童一样,可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个不称职的妈妈所做的。
漫天真吸了吸鼻子,眼里还噙着些泪水,姐姐突然凶她,这让她有些害怕,不情愿地,有些厥气的冲回了车厢里。
也就在这时,漫花衣收敛了情绪,手出如电,目光如炬,双手在虚空一握,先前,寒辉抛射的两把飞刀,此刻正被她握在了手里。
漫花衣凝视了许久,流窜在刀身的电流,也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消散了。
而刀身上残存的一抹碎片,让平视着的漫天真勃发大怒,那是她最珍贵的那把花伞的碎片!
那个在雾中藏藏缩缩的家伙,居然敢有这么大的勇气来挑衅她!
......
“哈欠!”
寒辉再一次回到了先前的那个地方,那把从空中而降落在地上的花伞,虽然他先前没有在意。
可是他好几次从雾中的不同方向走出的时候,那把花伞总是像鬼魅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
索性,寒辉拔起那把花伞,临时当起探路的工具。
同时,在他将前几次像蚂蚁一样乱走的规律总结出来:
他迷路了,而且还在绕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