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日后。
元府老夫人大寿。
元家身为皇家盐商,在玄武城地位尊崇。
今日大寿,城中达官显贵纷纷来贺,元府门前,好不热闹。
苏荀尘等人到的时候,府门外门庭若市,连他们马车都挤不进去。
他伸出头看了看,看到还有段距离,而后说道:“王爷,前方拥挤,马车是过不去了,不如咱们两个下车走过去?”
话刚说完,在旁边护着的凌苍就不悦的皱眉。
马车里面萧明敕淡淡的说:“走吧,下马车。”
看到人真的出来后,凌苍赶忙道:“王爷,您千金之躯,怎么能……”
“低调行事。”他道。
这次他陪同苏荀尘过来,本就是为了见寇平,不想弄的人尽皆知。
凌苍见人已经下了马车没办法,只好也跟着下马。
前方道路拥挤,但是两人气度不凡,再加上有凌苍等人在两旁护送,两边的人自动将道路让开。
本来拥挤的道路,众人同时让路,竟然让出一条路来。
两人畅通无阻的来到元府正门前。
星辰将请帖递过去。
看守门口的外院总管瞧了瞧,确认无误后,正想请人进去,结果又看到星辰等人腰间的佩剑。
他道:“这位公子,老夫人大寿,见不得刀枪这种东西。”
苏荀尘回头一看,他们带来的侍卫手中个个手中拿着佩剑,这哪里是来参加寿辰的,说是来寻仇的还差不多。
他摸了摸鼻子,看向萧明敕。
萧明敕淡漠的招招手,身后的众人立刻将兵器全部交出。
外院管家这才让开前路,“两位公子请。”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虽然将佩剑交出,这些侍卫袖中还有匕首。
一行人从正门而入,由小厮领着一路前往正厅方向。
路上偶尔碰到有前来的宾客,大家嬉笑言言,恭敬有礼。
路边,秋海棠开的正好。
微风吹过,花香传来。
苏荀尘瞥了眼身边人,还是和平常那般冷冷的,但是他却感觉莫名的心安。
不多时,正厅到了。
此时,厅内已经有不少人,多是些男宾,女眷都在后院,等着入席。
元慎欢在一花甲老人面前撒欢,老人面容慈祥,想来就是元家的老夫人,元夕月。
见到人来了后,元慎欢起身给老人家介绍道:“祖母,那个就是我先头说的苏公子。”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元夕月看向苏荀尘。
老人家目光和蔼可亲,笑呵呵的说:“你这小家伙弄的水粉我喜欢。”
果然,不论什么年龄段的女人,都是爱美的。
苏荀尘连忙上前两三步,弯下腰道:“老夫人,您喜欢就好,我又拿了两套来送您。”
说罢,星云等人上前奉上胭脂水粉。
元夕月是打心底喜欢这些东西,立马命人收下,但是身边的众人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有几个甚至都露出十分不屑的模样。
苏荀尘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随后又道:“老夫人,我还带了块文山墨来给您。”
听到这个东西,在场的读书人,不少眼睛都亮了。
老夫人见多识广,自然也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好好好,”她一边看着文山墨,一边笑着说:“我们元家几房,只有老二家出了个读书的,希望今日得了苏公子的文山墨,老身这几个孙子能好生努力,奋发读书。”
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卑贱,本是不能从政的,但是皇商除外,能够参加科举考试。
而元慎言的父亲,元家二房,也就是如今玄武城的郡守元素,当年则是参加科举,一步步做到了郡守的位置。
元家财产颇丰,元素在官场一直恒通。
但是十几年过去,元府也还只有这么一个读书人,其后难出文人。
这也就是元家老夫人看到文山墨这么开心的缘故。
文山墨是文人雅士的象征,如今苏荀尘送这个东西当寿礼,寓意着日后元家人才辈出。
她怎么能不高兴。
苏荀尘笑呵呵的回应着,“老夫人放心就是,元家儿郎个个文采出众,高中也是早晚的事情。”
老夫人被他哄的喜笑颜开。
旁边的族中几人也跟着拍马屁。
老太太笑的满脸褶子,透着一股慈祥。
“这位是?”过了半晌,她这才看到在一边的萧明敕,询问起来。
“祖母,这位是安……”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萧明敕一个冷眼抛过去。
这元慎欢结巴一下,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他,苏荀尘连忙过来打圆场。
“这位是安公子。”
在场之人极少有人认识萧明敕,而在一边的元慎言也不敢随意将人的身份给说出来。
“原来是安公子,请入座。”元老夫人虽然不曾见过萧明敕,可是今日见他通身气派,就知道非富即贵,故而没有寿礼奉上也不敢怠慢。
但是有的人却偏偏是不长眼。
对面走出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身材矮小,两眼眯起,贼眉鼠眼。
他说起风凉话来,“哪里来的山野村夫,连规矩都不懂,空手上门,也好意思入座。”
“族叔。”他的话刚说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看是元慎言和元慎欢两人同时开口。
在场的有不少人精,这两人在元家向来都是不怎么对付,现在同时开口,眼前这人绝对不简单。
但是这位族叔元成重不仅没有脑子,还又骄傲自大。
看到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当即来了精神,故意抖擞下身子,耀武扬威起来。
“咱们元家好歹也是高门大户,入座上宾哪个不是身份尊贵无比的人,岂容这个山野村夫放肆,还有没有规矩。”
元慎欢心中大惊,这个不开眼的族叔,这位可是当朝王爷,岂能容你这么说。
萧明敕脸色微冷,目光如同初冬的风雪那般寒冷。
有些人,就是喜欢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