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朝堂上怪事连连。
那刚刚高中榜眼的南宫晔,一连几天触犯龙威,不是被训斥,就是罚跪朝堂,朝廷上有大臣为人求情,但是下一刻直接连降三级,被贬地方。
这下无人再敢求情。
南宫晔生生跪了三天,最后干脆称病告假,可这样萧明安还不消停,又罚了人俸禄,这才算完。
“荀尘,你说我是怎么得罪皇上了。”南宫晔在府邸待着郁闷,干脆跑苏荀尘这里来。
他摸了摸鼻子,尴尬笑了两声,“可能是杀鸡儆猴,做给我看的。”
南宫晔叹口气,“得,早在洛邑城的时候我就猜到来京城后的情形,只不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再忍忍。”苏荀尘宽慰他,“算算时间,他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用不了就该拿我开刀。”
“放心,有安王在,你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是我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南宫晔只当他是多心,让人不必担忧。
“来了这么久,我还没有看见安王,你们两个平时不都是形影不离的吗?”
“他出门去找韩涵了。”
“韩涵?”南宫晔记起来,“你说的是礼部尚书家的那个嫡长子吧。”
苏荀尘点点头,“怎么,你认识他?”
“朝堂上打过照面,不过王爷去找他做什么?”
“好像是商议接待边关将士的事情。”
南宫晔恍然大悟,“对,我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虎牢关一战,秦观南扬名天下,皇上早早就下令他率领一众将士回来受封,算算日子也快回京,礼部那边该忙活起来了。”
身后的之洲一喜,忘了规矩,“南宫公子,秦观南什么时候到?”
苏荀尘回头看去,眉头微微皱起,左后方的星辰脸色微变,还算如常。
接触到苏荀尘目光,之洲一低头,“公子,奴婢知错。”
苏荀尘没回话,南宫晔在一边懵逼的看着两人,“这,这是什么情况?”
苏荀尘依旧没有细说,只是道:“秦观南何时回来。”这是给之洲问的。
南宫晔看了他两眼,最后如实回答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应该就这两天了。”
末尾,他又小声问了句,“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朋友之间关心关心。”事关女儿家的心思,苏荀尘并没有明说。
南宫晔见问不出什么,眼神在主仆两人身上打转,忽而又瞧见不远处的星辰,看他脸色也古怪的很。
这三人到底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南宫晔在王府待了没多长时间就被下人请回去,说是来了家书。
风动,春天来临,淡黄色的迎春花被吹动,摇曳花瓣。
苏荀尘支楞着脑袋,审视着跟前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之洲身上。
“之洲,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会还喜欢秦观南吧?”
一句话,令身边星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目光紧张的看过去。
在两人的等待下,这才听到之洲支支吾吾的开口,“快,快要忘记了。”
“嘶。”
这摆明的余情未了,而身边的星辰脸色一弛。
“之洲,我也不想多劝你什么,但是那句话你要记住,不要为了天边得不到的月亮,忘记身边的蜡烛,要知道照明的东西很多。”
之洲咬着嘴唇,印下牙印,再用力些就要咬出血来。
她道:“公子,你的话太深奥了,奴婢不是很懂。”
苏荀尘正想着怎么给人解释时,身边寡言少语的星辰突然开口,“秦观南与你来说是明月,而我就是那根蜡烛。”
如此直白,苏荀尘都听愣住,更不要说之洲这个小丫头。
这还不算完,星辰又补充说:“说的更加直白点,就是你爱着秦观南,可无法得到他。但我会永远在你身边,只看你是否愿意注意到角落里的我。”
“我,我真的……”
之洲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她现在心里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说点什么。
星辰的心意早就表白过,可她那时心心念念的只有秦观南,容不下任何人。
但时间流逝,那份年少惊艳的喜欢,慢慢淡化,早已经不是不可动摇。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苏荀尘瞧着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在这里也不合适,就找了个借口拉着星云离开。
迎春花前,只剩下两人。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而苏荀尘就趴在假山后面。
“都站半刻钟了,这两人怎么都不说话,真是急死个人。”
星云在身边,“公子,你不是说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听墙角。”
“什么听墙角,我这是在线做情感大师,万一你哥哥说错话,我也好帮帮忙,给他出谋划策。”
和星辰在一起,总好过还单相思念念不忘秦观南。
“之洲,你能够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吗?”
又过了好久,才听到星辰憋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
星辰一步步的问,“不喜欢?”
之洲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摇头,星辰心下松口气,又问,“喜欢?”
他满心期待着。
但是之洲偌大的杏眼中写满迷茫,她也说不清,只能回答说:“这……不知。”
“还好,那就是不讨厌,但是也没有到喜欢。”星辰倒是乐观。
可是假山后面的苏荀尘都要急死。
“既然是这样,那么继续下去就好,我有时间等到你喜欢。”说话间,他有意无意的看向不远处假山的方向。
之洲整个人还没有还过神,愣愣的,“继续这样下去?”
星辰点点头,“不必因为我刚才的几句话刻意疏远、亲近;也不必因为旁人的劝说而违背本心,像往常那般对我就是,不必有负担和压力。”
之洲看向他的眼神再次怔愣住,她第一次像现在这样这么认真的打量星辰。
眼神中有慌乱、诚恳、喜欢,这于她印象中冰冷冷的侍卫,似乎和眼前人有些不同。
她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下身边人?
“好,我记住了。”之洲重重的点头。
藏在假山后面的苏荀尘脸色一喜,也不再偷看,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成了,成了。”
“什么就成了,之洲姐姐明明说的是不知道。”
“你个小屁孩不懂。”苏荀尘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