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住莫长风，后退到了墙壁旁，远离了那具棺材。
“你干什么？”莫长风不解。
我已经认出来，那些鬼脸正是张开了翅膀的鬼面娥：“别动，这些东西只要不被惹怒，就应该没有攻击性，我下来的时候，洞口全是这种东西。”
莫长风半信半疑的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话。
就在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鬼面蛾上面的时候，有一只干枯的手缓缓搭在了平台上。
我正纳闷，紧接着就看到一个人头露了出来。
莫长风脸都绿了，但又不好出声惊动这个努力攀爬的东西，只能转过头来用眼神疯狂示意我。
“这也在你的意料之中？”
我摇头，又点头，鬼面蛾我知道，尸体真是意外。
莫长风有点懵，显然没理解我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举动，我俩用阴符隐藏了自己的生气，看着那东西动作僵硬的从地下爬上来。
“它被寄生了！”等露出全貌，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它的面皮已经不是腐烂露出白骨，而是被一只巨大的鬼面蛾取代，那只鬼面蛾趴在它脸上，似乎把自己的触角全部都塞了进去作为固定。
张开的翅膀覆盖在那个人的脸上，作为它的面皮而存在，上面那只活灵活现的人脸，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翅膀的纹路，勾勒出了鬼脸面部纵横的沟壑。
此刻就十分安静的趴在那句尸体上，尸体带着它一步一步爬上来，而那尸体也不是干扁的，他的皮下鼓鼓囊囊，皮肤光滑无比，显得有些臃肿。
在细细看去，发现了一些鼓起来的皮肉之下，有什么细小东西在里头蠕动。
我跟莫长风同时转头，两人对着空地干呕。
“这东西是怎么控制住尸体的？”我疑惑，像这种死后被动物寄生，以血肉作为养料繁衍后代的剧情并不少见。
就像大海中的鲸落，一死万物生。
但是能让尸体动起来，这玩意儿就有点邪乎了。
难道说尸气跟鬼面娥结合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这玩意儿很好解决，不过黑暗中鬼面娥数不胜数，真打起来万一没胜算，成养料就划不来了。
“难搞。”我对莫长风说道。
他猜的没错，这玩意儿变成了尸傀，我们再有手段，也经不起车轮战。
反正已经遮蔽了活人气息，我们看着尸傀一步步走过来，垂在一侧的手臂已经撕裂，露出里面干枯的肌腱，里头似乎有几只虫腿连接断骨之间，让这条手臂没有掉下去。
它摇摇晃晃上来，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速度极快的扒住了墙壁。
我跟莫长风赶紧让位置，尸傀爬在那里，像是老僧入定一样，突然一动不动。
它的脸贴在墙上，那张可怖的脸被压的扁平，后面也有众多尸傀爬上来，还有一些在平台外的墙上，前赴后继，都扒在墙上一动不动。
更多还是没有尸体的鬼面娥，簇拥着爬满了整个山壁。
它们都张开翅膀，就像墙上长了无数张脸一样，我跟莫长风身边也过去一些，细微的声音响起，这些虫子仿佛在啃食什么东西。
场面实在诡异，我跟莫长风手持火符，随时准备出手。
它们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像埋在了墙壁里一样，一寸一寸往里面缩。
“这是在吃墙？”我下意识看了眼平台和山壁的连接处，但愿这帮东西不会把台子啃断。
莫长风若有所思：“它们的反应有点奇怪。”
控制尸傀的鬼面娥似乎更着急，幼虫操纵着尸体在扒山缝，弄了半天，半个身子就已经埋进了墙里。
“这也太巧合了，咱们被困没多久，这些虫子就开始吃墙。”我感叹道，也许是冥冥之中好运缠身，在这墓里要命的东西多，但扭转命运的情况也不少。
随着逐渐深入，尸傀挖出来的路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莫长风听后摇了摇头。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我问。
“这个洞不像是给咱们准备的。”莫长风不确定道，他并非跟我一起下来，许多细节疏漏也正常。
我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由于实在太过荒诞，说出口的时候多了几分犹豫：“总感觉它们像躲避什么？”
这些东西完全没有攻击我们的意思。
莫长风显然也注意到了，略微放松了一些警惕。
鬼面娥虽然还在上来，但已经放缓了速度，层层叠叠，一堆鬼脸凑一块还挺壮观，它们似乎不会在平台上停留。
莫长风直接拿了手电靠近平台边缘往下照，我凑过去，在他旁边伸脖子看，目光一探，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力径直朝我袭来，像一道目光，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呼吸一窒，心说怪不得鬼面蛾要跑，换我我也得走啊。
“能看的清下面的东西吗？”莫长风的声音忽然从我身边响起。
我摇头，他手电都没照到我怎么可能看得到，明摆着为难人。
莫长风胡乱嗯了一声：“别看了，再看要出事。”
我心头也萦绕着一种不好的预感，没等莫长风说完，就缩回头不再往下看，但是心里依旧痒痒，这股压迫力里没有阴气，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你有头绪吗？”我问他。
莫长风盯着墙上的鬼面娥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沉声开口：“可能是条烛九阴。”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一头栽在地上：“这年头可不兴讲神话传说啊。”
更何况，莫长风再怎么牛逼，最多也就是一个活了三四十载的道士，这种上古的东西怎么能有机会接触，还能张口就来？
“这不是阴气，是邪气。”莫长风点明。
结合鬼面娥的传闻，经莫长风这么一提点，我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鬼面娥虽然是一方霸主，但万物相生相克，活了有些年头的长虫可是能够碾压它的存在，甚至会以此为食。
几千只尸虫才会孕育出一只鬼面娥，放在现世不仅珍贵，甚至制作的秘法都快要失传，或许苗疆那边的蛊师还能复刻鬼面娥，但必然要耗费不少的修为，不会拿去喂长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