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越王李青边关抗匈奴大获全胜,且此次救治瘟疫功劳有加,既有武功,又有文德,才貌双全,品德尚佳,特册封为太子,择日举行大典,钦此!”
越王府跪了满院子的人,李青跪在最前面,恭敬的向那宣旨太监行礼:“谢父皇!”
“越王快请起。”那太监一脸谄媚的扶起李青,“哦,不对,应该称呼您为太子殿下,您瞧老奴这张嘴,真是不管用了!”宣旨太监说着还朝自己嘴巴扇了一下。
李青表面上到是没什么变化,依旧笑的很温和:“称呼而已,公公何必如此急切,只是还望公公在父皇面前多替我美言几句才是。”
太监一脸狗腿的拿出柄尘,清扫了一下李青的衣袍:“那是自然!还请太子殿下提前做好准备,下月初便是封任大典,还莫误了时辰。”
说完太监便领着一群人直冲冲的出了门,李青在身后看着,心里不由的觉得恶心,见风使舵的这种人他见太多了。
圣旨刚颁布,全城喝彩,举国同庆,都盛赞皇上决策之英明。但晋王府却碎了一地的瓷器,丫鬟小厮已跪的腿麻,空气中一丝声音都没有,一片死气沉沉。
而此时的赵兰笙却还跪在祠堂里,趴在书桌上,与周公一起畅游天下。
木婉清从皇宫出来时,天已经快黑透,这两天她忙着研究这瘟疫的解决方法,整天在太医院团团转,接连在宫中打地铺,许久都没睡过好觉,甚至都有一点想念自家软和宽大的床铺。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幸好太子殿下研究了这瘟疫的解决方法,要是没有这方子,再过几天,她不止这身子要垮,怕是连这官位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回府洗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睡一觉,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
坐着马车刚到府门口,就看见有一小儿坐在台阶之上,木婉清以为是不知哪里来的乞儿,本想给点银两就将其打发了,谁知那小儿抬头望着她,一双平常迷茫痴傻的眼神此时在黑夜里竟又大又亮,一片清明。
“若华?快起来!这地上凉。”
木婉清伸手扶起她,还想说些什么,府内管家可能听到了门口有人说话的声音,便把门打开了,看到是木婉清,眼前一喜:“公子回来了!快些进来,这热水都给您准备好了。”
“她是何时来的?为何不让她进去?”木婉清伸手揽住李若华,这姑娘不知在这坐了多久,夏季的夜晚竟能将身上坐出一丝冰凉。
老管家看向李若华叹了口气:“这姑娘从晌午就过来坐着,我以为她行乞,就想着给点银子打发走,谁知这姑娘也不要,就一直在这坐着,吃也不吃水也不喝,直到看见公子您回来了这她才起来。”
木婉清眼神变得温柔,拉起李若华的手就向房间走去:“再去添一副碗筷,另外,这姑娘要是再过来就让她上我房间坐着。”
管家道了声:“是!”但顿了顿,又紧接着问:“不过这姑娘是公子您家什么人,老身怎从来没见过!”
木婉清径直走向房间,头也不回的回答:“我远房亲戚家的侄女。”
呵!留老管家一人在院子里思索,这关系可是够绕的。
坐在饭桌前伸手将筷子递给她,李若华接过看着她说:“姐姐,我能带回府点儿吃的吗?”她母亲身体虚弱,已经做不了针线活了,府里该卖的东西也已经卖光,俩人没有了生活来源,她和她母亲快要吃不起饭了。
木婉清想也没想就回答道:“可以。”
但是!!
木婉清突然想到什么。
“你刚刚叫我什么?”木婉清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姐姐啊。”李若华依旧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木婉清低头检查自己的装束,青丝束起盘好,胸也裹了,腰带也带了,全身上下跟往常一样没有一点破绽:“你为何叫我姐姐?”
木婉清试探性的问道,她多么希望这一声姐姐,只是眼前的姑娘因为痴傻随便叫的。
“那里有xie衣。”李若华伸手指指床头:“娘亲说只有女子才会穿xie衣。”
木婉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自己大红色的xie衣,忙扑过去将它收起来,尴尬的挠了挠头。
平常自己的房间都是上了锁,没人进的来,因此她的衣物也总忘记收,谁知道她今日竟意外带了人进来!
这真是天大的罪孽!
木婉清看着仍一脸单纯认真吃菜的李若华,竟一时不知道这屋内究竟是谁才是痴儿。
“小姐快醒醒!”翠竹推开祠堂的门,轻轻将赵兰笙从睡梦中唤醒。
赵兰笙爬起来,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揉揉惺忪的睡眼,嘟囔着说道:“这你们也来的太快了,今日的书我都还没抄完呢。”
翠竹替赵兰笙收拾着在睡梦中不小心被扒拉到地下的书:“老爷说这几日先不罚小姐您抄书了,让您回去准备一下这挑选夫婿的事情。”
赵兰笙原本听到不用抄书了,笑的灿烂,但翠竹的下一句话立马让装作她掩面啜泣的模样,为何到头来还要成亲?按剧情走,成亲可是会死人的!
翠竹看着赵兰笙的可怜的样子,不由得发笑:“这天下女子都盼望着成亲,渴望找一个能够疼自己惜自己的夫婿,再生一个小公子,能让自己下半生有个依靠,为何偏偏就小姐不愿意成亲?”
谁说这夫婿和儿子就是依靠,万一是炸弹也不一定啊!
但是这让她怎么说?赵兰笙在心里郁闷,告诉翠竹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早晚有一天要回去,还是告诉她自己知道你们这个世界的发展,自己嫁人就是死路一条?
这都不方便说吧,一不小心在被当做妖女,当作怪物活活烧死,哭都没地方哭去。
还归宿??赵兰笙撇着嘴,这怕不是坟墓吧!
“不愿就是不愿,哪还有什么原因?”赵兰笙扶着桌子站起来,揉揉跪的酸麻的小腿:“爹爹为何不罚我抄书了?”那日看爹爹那么气愤,绝不像能这么轻易放自己出去的样子。
“皇上今早宣布圣旨,册封了太子大赦天下,所以老爷才放小姐您出去。”
“太子是谁?”赵兰笙说话间随意的向外走着,那张真的瘟疫方子又没丢,不用想她都知道是晋王。
这夏季夜晚阴晴不定,刚刚还月朗星稀,一片明亮,转眼间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一片片乌云压在人头顶,直叫这世间万物都喘不过气来。
翠竹走过去替赵兰笙撑伞:
“是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