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狗,我们便打算打道回府,有这只老黑狗在,就无需再找黑狗血,倒也方便。
即将走出集市的时候,刘教授才问道:“到底为何要买这条黑狗?它不是已经成精了吗?”
“不,这只黑狗并非成精了,它这是通灵。”现在牵着老狗的绳索在我手里,它四处闻嗅,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昨夜那狗肉摊老板因为这狗逃过一劫,他却不知道。黑猫最是招邪而黑狗最是能驱邪,这老黑狗昨晚应该是看到了什么才不断发出叫声,将脏东西吓走。”
周青禾她们虽说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灵异的事情,但思维上依旧和普通学生一样,对这种发生在身边的东西更是抗拒。
“这不就和乡下那种,说猫猫狗狗可以看见脏东西的传说一样吗?这是封建迷信!”
齐问杰见状,笑道:“怎么?两位现在怕了?”
周青禾正打算还嘴,忽然,我手上的老黑狗猛地往前一扑。
本来牵它的绳子就不太结实,这么一挣扎,直接断了。
只见它冲向街角,张开大嘴,把周围人吓得不轻,连连退开。
“吱——”
众目睽睽之下,这只老黑狗,一口将一只墙角的耗子活活咬死了。
狗拿耗子?
这是什么个意思?
不仅如此,它在把耗子咬死之后,居然乖巧地坐在原地,摇着尾巴一副邀功的样子,仿佛在等我们上前查看。
我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从街角忽然又冲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光头。
“好你个畜生!”
他手里拿着个板砖,嘴里骂骂咧咧,作势就要把板砖往老黑狗脑袋上招呼。
“且慢!”
情急之下,我人未至,声先到,一声喝住他。
我走上前把老狗拽到身后,此时它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低头垂首,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那个中年人看见打狗不成,瞪着眼睛看向我。
我瞅着他,身上一股子邪气,印堂狭窄,嘴角下弯,鼻孔外露,一看便是斤斤计较之人,这种小人最为难搞定。
我眉头紧缩:“这是我买的狗,你为何要打它?”
那中年人听完满脸厌恶:“好啊,就是你个泼皮小子,牵着这条疯狗到处走什么?我告诉你,你让惹上事儿了!”
他来者不善,一副问罪的样子,周青禾看不下去,问道:“难不成这耗子是你养的?那么凶干嘛?”
中年人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无礼之辈!头发长见识短的小妮子!这可不是一只老鼠的事情!”
刘教授看他一副今天就摊上我们的样子,皱起了眉头:“一只耗子能多金贵?我告诉你,要是你想以此讹钱,我们现在就报警。”
中年人恶狠狠瞪他一眼:“钱?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你可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我上下打量一阵,他身上沾着的气息更像是妖物,却一副人类模样。
这乃是被那些黄皮耗子一类的玩意儿附身的征兆,可他显然还有自身意识,思及此处,于是我心中大概有些猜测:“你……是个东北萨满?”
被说出身份,中年人一愣,终于上下看了我们一番,随后目光落在了刘教授身上,他瞪着眼睛,目露凶光。
“原来如此,原来是道上的!你们就是那群传闻被官家委托的毛头小子?”
我看他这幅疯癫模样,确信在酒馆那群乌合之众当中未曾见过,至少应该能讲讲道理。
“是我们,怎么?”
他看我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怒不可遏:“那你们还装什么傻?别以为得了官家看重就能尾巴翘到天上!该守的规矩你们还得守!”
他如若枯木的手指着老黑狗:“既然都是道上的,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方才作法,请了灰仙,让它的子嗣在城内搜寻僵尸的下落。”
“一般的狗可要不了灰仙子嗣的命!你们指使这只畜生动我仙家,破我法术,可别以为能就这么完事儿!”
嘶……这么说来,倒确实是我们理亏。
我把态度放下来些:“按你的意思,你想如何?现在仙家已经死了,我们再给你找一只?”
那萨满听完却全然不认账,怒目圆睁:“找一只?你好好想想,这是一只老鼠的事情?召阴人之间破了对方法术就是宣战!多说无益,你要么现在跪下,宰了这只老狗道歉认输,要么……”
说话之间,只见他双目猩红,面容逐渐扭曲,动作身形也不再保持直立,四肢着地如若一只巨大的老鼠。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尖锐字眼:“要么,就准备好少个胳膊吧!”
还没等我回话,他一跃而起,动作扭曲,不似人类,用四肢着地跑得飞快,直接冲向了我身后的黑狗。
老黑狗察觉到危险开始狂吠。
我也神色一凝。
“啧。不讲道理,这是你逼我出手的!”
他是直直冲过来的,我直接取下身后的枪杆,一拦,便将他拦住。
“砰!”
一声撞击之间,他如若一个撞到石头上的纸团,直直往后免费去,撞散了堆在巷子中的垃圾。
我收了架势,远远看着他。
此时他和垃圾堆倒是颇为合适。
“凶倒是凶的很,却真和老鼠一样,就这点本事。这只老黑狗我们也得留着抓僵尸,你要是今日真的不讲道理,我也只能按照你所说的规矩,来和你扯掰扯掰了。”
话音刚落,我只是一眨眼,他那双猩红的眼睛却突然从垃圾堆里消失了。
“噌!”
下一秒,耳边响起刀刃破风之声。
我连忙往旁边一偏头,一把匕首被我堪堪躲过。
“呵呵,你以为我的目标是你吗?”然而,我听见耳边传来嘶哑的声音,如蛇类在低语。
我连忙回头去看,不知何时,两只烙铁头正沿着墙面往周青禾他们所在的方向爬去,速度极快。
下意识我就准备动身阻止,但耳边又一次响起萨满那阴森的声音:“不想死就别动。”
我低头一看,此时一把散发寒光的匕首,刀刃处是淬过毒后的黑色,横在我脖梗之间。
“卑鄙小人!”
再看刘教授他们,挡在两个女生面前,被困住不敢动弹,只能破口大骂。
萨满脸上笑的狰狞,他得意看向我:“如何?你现在按我之前说的做,还能饶你一命。”
我叹了口气:“可惜卑鄙是赢不了的。”
事已至此,我已经没必要继续留一手。
枪杆轻轻一挑,打在他手上,刹时间他疼的直接把匕首甩飞,再一个飞身,两条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枪杆子打中了七寸,翻肚皮昏厥过去。
局面霎时间反转,我踩在他准备捡起匕首的手腕处,居高临下。
“现在该求饶认输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