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了一句话,山腰处忽然传来异响。
我心中一梗,阴风渐弱,三只不化骨现在即将挣脱。
“现在先下山,那三个僵尸,它们必须继续留在山上吸收月华,我们晚些再细谈,现在先撤回安全区域。”
此时众人于我的话,都会一一遵循,自然是开始动身。
刘教授在众人下山的期间也已经向上头表明情况,上头意识到情况紧急,当天晚上就派来了大批军队,在大雪塘山脚布控。
众人这一趟,损兵折将,大部分人到脸色苍白,身上衣服有残破不堪,还有不少是断了只手,或者少了只脚,被抬下来的。
村子里哪见过这样的阵仗,难免议论纷纷,为了控制住众人的讨论,刘青云和刘教授把众人的休息地最终集中到了村长家的大院子里。
刘青云倒是贴心,还专门给周青禾她们二人安排了个专门的房间,其他人都只能在院子里扎帐篷。
所有人收拾好之后,在院子中间升起一堆篝火,天还没亮,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想睡觉,毕竟身上还沾着之前同伴或者自己的血。
“这位道友,您所说的不化骨究竟是种什么样的东西?”刘青云坐在我对面,对茅山道人问道。
茅山道人颇为有耐心,拿起手中的将没有说完的事情重新讲了一遍。
“不化骨全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全在于身上有一处骨头,此骨是聚集着不化骨所有阴气所在,只要击碎他就能破掉不化骨的身体。”
我接着继续说:“可现在问题在于,如何找到这块骨头,不化骨自己也知晓这块骨头是自己浑身上下的软肋,必然会隐藏极深,我听闻茅山有道法,可以开启天眼,通晓万物,不知道这位道友你……”
茅山道人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在下不才,虽有心,但是却无力,暂时做不到开启天眼。”
顿时众人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唉,还以为有希望了,看来这下估计是折老本了……”
听闻周围人的议论,边上两个小道童顿时瞪圆了眼睛:“你们这群俗人,师傅已经很厉害了……”
道人却只是抬了抬手,示意他们不用继续说。
“确实是我修为不够,你俩稍微安静点。各位不用如此着急,虽说我开不了天眼,但还是能借助月华照射八卦镜,射出不化骨的弱点。只是……需要各位将他们引到指定的方位。”
刘青云这时也站了出来:“既然如此,我也能出一臂之力。大雪塘这地方我熟悉,可以布下风水中的离火大阵,牵制不化骨。”
我摸着下巴,稍加思索。
“不错,就是如此。届时,这位道友你先用八卦镜照射出弱点,由我击碎,其余人压阵。如此以来不画骨定然能够完全击破!”
茅山道人听完立刻点头。
“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其余人顿时眉开眼笑,当然也纷纷答应下来。
“那只等天明,我们便再次上山,期间我们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将周遭的阵法和其余事情全部布置完毕,明天僵尸将会再次出现吸收月华,就是我们开始动手的时机。”
商定好计策,众人便回到了各自的帐篷,但是究竟有多少人能安心睡着,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一声公鸡的啼叫,把众人再次叫醒。
齐问杰起得尤其早,或者说,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大清早就瞪着通红的眼睛,走到了帐篷外面。
我在外面守了一晚上,随时警惕不化骨可能会再次袭击。
他走到我面前,脸色苍白,递给我一张修改过的地图。
我看了一眼这笔记潦草,字数繁多的图纸,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休息之后,我仔细算了算这周围的风水,大概将周遭八卦位置画了出来,应该对你这次抓不化骨有所帮助。”
我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惊异。
他却一副故作潇洒的样子对我摆了摆手:“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我和你不一样,没那么能打,之后的事情还得多靠你们去办。”
我接过他画的示意图,扫了一眼,发现他兜里还露出来半截沾了血的纸巾,估计这就是他现在脸色苍白的原因。
看来他比我想象中的要更上心一些。
“好,你先去休息吧,之后交给我们就行了”
齐问杰已经没有力气点头,直接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我听见一声直接栽倒在睡袋上的声音,这下他姑且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等到刘青云他们来的时候,我将这张八卦图交给了他。
他立马会意,叫人去村子里取了八只公鸡,取血埋尸。
“此法之意在于以鸡为朱雀,将八卦位置全部转化为离位,这样一来可以将几只弱火的不化骨混住,难以行动,至少能力要下降不少。”
茅山道人在将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带着两个小道童一起爬到了山顶,在山顶设下法坛,祭拜三茅真君,竖起茅山令旗。
我倒也对他们这些门路有所了解,只是今日看来倒也长了些见识,老头之前经常说,要多出来看看确实有几分道理。
夜幕逐渐降临。
我此时在山上,昨天遇到不化骨的位置准备。
这几只不化骨,极为聪明,是挑了月华最为浓厚的地方,所以今天应该也会同样在这里出现。
齐问杰自从周青禾二人醒了之后,便被她们催促着到了半山腰,刘教授也以实地考察为由,跟着爬了上来。
我看了一眼天边,太阳落山,月亮要不了多久就会升起。
“你们四个,现在快点下山吧,之后这上面必然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齐问杰答应下来,转身就准备带她们走,但周青禾却没有挪动脚步,只是定定看着我。
我以为还有事情没有交代,再次重复了一遍:“这地方危险,再不走就晚了。”
可她只是成了张嘴,脸色发红。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眼中情绪复杂,可我却看不明白。
她低下了头,用蚊子般的声音道:“那你千万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