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搭救齐问杰,我选择了刘子衿合作,虽然只有俩人,但他也要占据领导地位。
我权且答应着,跟他在包房里待到了临近午夜。
“差不多了,咱们先下去候着,免得三爷到了之后,引起他的注意。”
刘子衿早就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我就继续听着他的安排,和他一起回到一楼大厅。
此时夜色已深,会所中的客人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很少一部分贪恋美色之徒,还在和那些美艳的皮囊亲昵暧昧。
殊不知,他们眼中娇艳的风情,却是臭气熏天的尸魅罗刹。
“来这儿消遣的客人,偶尔也会留宿,今天算是多的了,正好给咱们打了掩护。”
刘子衿把一只盛殓红酒的高脚杯举在眼前,我跟着去看,透过酒液,大厅里的人都映成了红色,说不出的诡异。
又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一个穿背带裤、五短身材的胖子,急匆匆的从吧台后面跑向门口。
“这人是天水会所的经理,这般急着去迎接,肯定是三爷到了。”
刘子衿状若懒散,往沙发上一趟,垂下手臂,任由水中的红酒低落在地。
我有样学样,也跟着装醉,我们俩身边都没有女人,不这样做的话,很容易引起注意。
过了没几分钟。一行全身笼着黑袍的人走了进来,各自审视周围。
我轻轻转过脸来,低声询问刘子衿,哪个是三爷?
刘子衿微微摇头:“应该是走在最中间那个,先别说话,等他们过去。”
黑袍人似乎也不急着走开,在一楼转悠了一阵,才从我们身边走过。
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刘子衿的演技比我自然的多,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疯言醉语在,真的跟喝醉了一样。
这群认终于过去,我睁开一只眼睛观察者,他们从楼梯上去了。
又等候片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那些个还未离去的客人,这会也都动了起来,揽着各自的相好,上去二楼。
我和刘子衿也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间,回到二楼的包房。
一想到这种包房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暧昧的画面,我就一阵作呕。
刘子衿在门口看了一阵,才关门进来。
“那几个黑袍都去了三楼,二楼是包房,三楼应该是不对外开放的。”
我想要动身,刘子衿又阻拦了我:“去往三楼的楼梯,有人把守着,而且只有那一个出入口。”
“如此说来,就只能强行闯过去了!”我下定了决心,对刘子衿抱拳道:“刘兄弟,无论凶险,我都要去找寻我的朋友。不如我们还是先行分开吧,免得拖累于你。”
我刚一开口,刘子衿微微摇头:“这倒也不必,我有法子窥探一二!”
刘子衿没多做解释,从身上摸出了一张看似平平无奇的方纸,在手中三折两折的,顷刻间就成了一只家雀儿的样子。
“去吧!”
刘子衿把包房的门扉推开一道缝隙,将纸雀送了出去。
这只雀儿突然煽动翅膀,不仅飞出了他的手心,而且还变得和真正的鸟雀一般无二。
“真是神了!”我由衷赞叹。
刘子衿摆手浅笑:“障眼法而已,算不得多高明。”
很明显他这是自谦了,连我都能瞒过去的障眼法,再瞒过其他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找到了!在三楼走廊尽头,最东边儿的房间!”
刘子衿面色严肃起来,他的一只眸子闪烁着和鸟雀一般明亮的水光,但双瞳并不聚焦,此时眼中所见,竟和方才那只纸雀相连。
“你那个朋友,倒也是条汉子。”
听他这般一说,我立马忧虑起来,问他都看到了什么。
刘子衿用手捂住了眼睛,代为转述:“他此时被带到一间暗房中遭受毒打,那几个黑袍在审问,但你那朋友咬牙坚持着,一言不发。”
我心中愤恨,齐问杰平时浑不着调的,这会居然这么强硬。
“他们在审问何事?”
我继续问刘子衿,他摇了摇头,把捂住眼睛的手放下:“我只能看到,但听不到。等下还是你亲自去询问你的朋友吧。”
“你要帮我救他?”
我只道刘子衿能帮忙查看一二,已经令我感激万分了。
“如若能逃出去,咱们在西直门外会面!”
刘子衿突然叮嘱了一句,突然一个踉跄,自己推开门跳了出去。
“别忘了,西直门!”
刘子衿把门给我关好,自己向着楼下逃去,我贴到门口偷听偷看,一队黑派人跟着从三楼下来,招呼一楼的经理,让他带人拦下刘子衿。
外面的声音嘈杂,我只听清了几句,说不能让放鸟偷窥他们的人离开这里。
刘子衿是故意暴露,在为我争取时间,而且他真的把黑袍人都引走了。
这也说明,天水会所知道自己所行之事绝不能外传。
我等了一阵,一楼大厅的声响小了不少,刘子衿应该是逃了出去。
不再犹豫,我也从包房中出来,这会所有黑袍人都去追刘子衿了,居然也没再留人把手。
我即刻上到三楼,按照刘子衿所说,奔赴最深处的房间,连房门都还开着,我一眼就看到了蜷缩在地,已经被打得快不成人形的齐问杰。
“问杰!”
我瞪起眼眶,低声对那些畜生咒骂了几句,赶紧过去。
刚一接触,齐问杰就抽冷子一哆嗦,如同受过凌虐的小兽。
“别怕,是我!我来带你出去!”
我竭力让自己冷静,这会还是先逃生要紧。
齐问杰度哆嗦着抬起了头,他两只眼睛肿得只剩下两条小缝隙,又被血水污住了,难以看清。
“李哥,是你吧?我还活着吗?”
我小心把他背在肩上,齐问杰的手摸到了我腰间的昆仑枪,猛然抽泣一声:“是你!真的是你!”
齐问杰懈怠了一口气,趴在我肩头昏睡过去。
我背起他就赶紧往外走,刚下到二楼,突然感觉到现在的气氛不太对劲。
太安静了,就算去追刘子衿,这偌大一个会所,也不可能一个人都不留下。
我往栏杆处靠了靠,低头看着下方,倒吸一口凉气。
少说得有数十近百的风尘女,都聚在了一起,全都一样的动作一样的表情,双目无神的抬头眺望着我。
一楼的尸气越发浓郁,恨不得翻涌上来,弥漫整个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