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峰主动联系我们,肯定是刘教授给我们双方都通了电话,我和齐问杰赶紧去接听。
电话里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听起来最多比我大个几岁,说话倒是很老练,颇具刘教授那种学究风格。
他告诉我们他在渝城的详细地址之后,就问我们什么时候过去,他已经接到了刘教授的吩咐,但他们那个圈子里,很多文件都属于机密,要我们亲自过去了才能告知。
我想了一下,从巴城到渝城也就半天的路程,也不算远,就跟杨连峰说,我们明日就到,他也立马答应说他明日在家等候。
挂了电话指挥,我们就与黄伯朗商议,说明日去趟渝城拿取资料,与黄怀吉的病症有关。
黄伯朗也未多想,当下就给了我们两千块钱傍身,说等他儿子痊愈之后,还有重谢。
齐问杰很自然的把钱收了,我不想留在黄家过夜,就和齐问杰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临走之前,王老太说她会每日白天过来照看,等我们回来。
翌日一早,我和齐问杰搭乘长途汽车去往渝城,到了之后,也不过才到正午。
按照地址找到杨连峰的家之后,居然也是一栋豪华的别墅,刘教授这个学生,家境还不错。
我们向门卫说明来意,杨连成亲自来门口迎接,果然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长得白净俊俏,但眉宇间又有一股英气。
齐问杰一见这人,就跟我耳语,说他看起来就不简单。
我点头认同,杨连峰已经到了近前,露出和煦的笑容,并且伸出一只手来:“两位就是李昆仑和齐问杰吧?刘教授都交待过了,你们就现在我家里住下,客房都已经备好了。”
见他伸手,我也跟着探出手掌和他握了一下,现在时代不同了,他们这些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不兴作揖抱拳的老礼,学得跟洋老外一样,都是握手礼。
带我们进去之后,杨连峰就先带我们去别墅的一楼大厅,一座就能陷进去的皮质沙发,让齐问杰好奇不已。
“杨少爷,我们无意多加打扰,只是想问询一件事情,听完便要赶回巴城。”
杨连峰让人给端了两杯黑咖啡给我们,我也尝过这东西,乍一喝觉得苦涩难咽,但细细品味之下,还有点滋味儿。
“李先生,我不是什么旧社会的公子哥,你若是不见外,与老师一样叫我小杨,或者叫我连峰、小峰都行。”
杨连峰完全没有架子,我轻点额头,又急着把话题拉回来。
“你想要知道的事,我已经查了,数月前确有一桩离奇盗墓案件。那是一位满清王妃墓,但具体是哪个皇帝在位期间的,还未能详细确认。但称之为离奇,是因为考古界几位前辈去发掘保护之后,发现在和我们相差不多的时间前,这座墓,已经被盗墓贼光顾了。但墓中陪葬,只丢失了几个极小的物件儿,其余的都未失窃。”
说到这里,齐问杰就兴趣盎然的问他:“土夫子下了斗,但分毫不取?这确实是桩怪事儿。”
“并非不取,而是他们只偷走了金棺之中的尸身。也就是说,那伙贼人,盗尸不盗宝!”
杨连峰神态怡然的与我对视,似想从我身上看出什么来。
“李先生,你在电话里和老师描述的女尸形象,与王妃墓中丢失的,很可能是同一具!”
我也没必要隐瞒,只说自己对这些也不确定,只是在巴城周郊的迷魂凼中,见过一具栩栩如生的女尸,但她已经被焚毁了。
杨连峰轻轻颔首:“老师与我说过你二人在巴城的英勇事迹,当真是侠义心肠。”
我微笑摆手,齐问杰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一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也是因此,老师说你们是可信之人,让我将一切系数告知。巴城那起古尸逃脱案,与这次的王妃女尸丢失事件,几乎可以断定有极大的牵连。”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在迷魂凼中,我就有这种预感。都是在巴城附近,都是僵尸,那王妃尸与三具不化骨,很可能有渊源。
杨连峰很谨慎,屏退了身边佣人,对我和齐问杰压低声音。
“巴城那座墓,也有被盗掘的痕迹,而且盗洞很新,甚至都未完全打通。最早是有附近的民众听见动静,才报了警,之后才被移交给我的老师来带队处理。事后我们分析,很可能是因为考古队接手了,所以盗墓的贼人没了再继续盗掘的可能。”
“但他们并未放弃,根据停放古尸的现场痕迹勘察,当时负责去看守古尸的是一个考古队员和一个专门请过去的年轻道士,古尸逃脱之时,死的也是这两人。”
“考古队员底子清白,但我们事后查了年轻道士,他于四年前已经因为偷盗、拐骗财物等品行不端之事被除了道籍,按理说没有资格再进入你们那个圈子。但他假借身份混了进去,而且现场痕迹表明,是他偷了钥匙,放出了古尸。”
“依然是我们事后的推测,他最初的目的不是放走古尸,而是想要偷走。只是古尸突然暴起伤人,他才丢了性命!”
杨连峰一口气讲完,就开始抿着咖啡,把话头留给我们。
快速跟上他的节奏之后,我开口发问:“不化骨事件,和王妃尸的目的都是盗掘僵尸。但你们是如何判断,是同一伙人所为?”
杨连峰坦然道:“盗洞!虽然现在查的严了,盗墓是要枪毙的重罪,但要说与盗墓贼最为密切的,依然是我们考古界。我们请了专人来看过,两个古墓的盗洞,都是同一伙人挖掘的。”
我思索其中的关键:“也就是说,有一伙盗墓贼,想要盗掘古尸。但不化骨事件中出了意外,只能又去盗了王妃尸,并将其送去了迷魂凼!”
杨连峰没有回应,说他在等刘教授回来之后再行商议,要不要去往我们说的迷魂凼看看。
我赶紧阻止,说那是个有去无回的地方,杨连峰态度不明,不说听从我的劝解,也不说依然要激进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