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署表情怔怔，指着林小朵吓得不敢说话。不是乡下的女人吗？怎么和谢玉林扯上了关系。
谢少将可是军门世家，背景不容小觑，乃至京城都无人敢惹。
小警署发现自己惹了硬茬，无地自容道：“林……林小姐您不会怪罪小的吧！”
林小朵没说话，谢玉林能给北城警署致电说明夏瑾已经给谢玉林发了些消息，这一劫算是逃过了。
再不找到凶手，她就真的要坐牢了。
她微微颔首，说道：“这个小警署审问我的时候，说要一枪杀了我！不知道部长能不能管一管，别让自己的属下越来越不知道规矩。”
部长看向小警署，小警署此刻才堪堪回神，一脸欲哭无泪的痛苦表情。
“好，多谢林小姐的提醒。”
说罢，部长便让人放了林小朵。
从警局离开后，林小朵花十大洋去了路边的报亭，她买了距离吴启明死时的报纸。报纸上报道的和她在北城看到的无异，林小朵捏着报纸愣神。
“姑……娘”
报亭的老板叫唤着林小朵。
林小朵回神，木木道：“你知道电话亭在哪吗？”
“往左就能到了。”
林小朵道了声谢，就匆匆去找电话亭。她去电话亭是因为要找夏瑾，夏瑾给她了一连串号码，让她有事联络。
四小房子的电话亭，她远远看到，这年代的电话亭有古代的房檐，红漆一片。
摇了半天，终于打通了。
那边，滴滴许久后嘈杂声停止。林小朵叫了声夏瑾的名字，夏瑾回答：“夫人找我是有急事？”
“来北城急，你给我找个歇息落脚的地方。”
夏瑾嗔笑了声，就挂了。
林小朵打的这通电话已经花了十几大洋，她兜里也没多少钱了。林小朵摸着肚子，走到一个台阶上坐下。
她给夏瑾报了地方，不一会儿夏瑾就该到了。
果然一个黄包车驶过，她看到穿着风衣走下来的夏瑾。换了身装束，夏瑾比以往风采奕奕。
“我以为吴世文会给夫人找住的地方。”夏瑾馋着李小朵道。
住的也许是牢房。
她没说心里话，问道：“吴启明的线索有下落吗？”
“少爷那边还是没有……”
林小朵垂下眼帘，肚子也咕咕叫出了声。夏瑾轻眨了下眼睛，憋了许久笑道：“夫人饿了，不如去最近的一家法式餐厅吧！”
她点了点头，于是跟着夏瑾去吃饭了。
路过几幢洋楼到了餐厅，内厅里人满为患，林小朵和夏瑾被安排到靠窗的位置。只见侍应生穿着眼尾装走来，绅士有力地放下菜单离开。
他们点过餐后，林小朵说起正事。
“吃完，你带我去白晓媛的医院看看！”
夏瑾低吟了声，开始吃了起来。一顿酒足饭饱后，他们去了北城医院。
在病房走廊问了许多护士，得知白晓媛的病房后，火速赶去。推开病房，看到白晓媛孱弱地躺在床上。
脸色削瘦，和起初丰腴高傲的白晓媛差别很大，她佝偻着身体，似是在睡觉。
来前问过护士，白晓媛是因为就受了太大刺激，急性脑梗塞发病导致的。如今又是昏迷阶段，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
她瞥了一眼病房四周，准备离开。欲要起步时，正巧视线落在桌上放置的花朵上。
她走近，看到了花朵上的落款。
这些人都是和白晓媛起初打麻将的朋友，她有几次和白晓媛一起见过。从白晓媛问不出的话，能不能从她的深闺密友里问出来。
林小朵勾着唇角，若隐若无地笑着。
“怎么样？”在病房走廊等待的夏瑾，看到林小朵出来后问道。
林小朵摇头，说道：“她现在神志不清醒，问不出来什么！不过……我记得她有几个牌友，倒是能从她们问些消息。”
譬如吴启明存在银行的是什么？
夏瑾沉声道：“先去找住的地方……”
林小朵不置可否，夏瑾带着她去了一个老巷子。巷子里都是北城的老居民，他们和善的看着外来者。
青苔瓦砾，错落有致。
幽巷寂寥，林小朵租住的是一个简易的楼房。她推开铁门，慢慢走进去。院内很整洁干净，只是没有军属大院的院子大。
把屋子观察了一遍后，林小朵就去整理日用品了。除了吃穿以外，她在百货楼添置了些摆件装饰。
弄完这些，夏瑾也离开了。
天色已经昏暗发沉，夏瑾洗漱过后，穿着蕾丝边的睡裙湿漉漉的躺在窗前看着。镂空的花蕾丝，使得她比以往性感。
两咎头发挂在香肩上，她摩挲着桌边的白纱布。上面有各色艳丽的花朵，是百货大楼最新的桌布。
林小朵闻着花香，打开木窗，窗棂外星空如海。
一阵风袭来，卷了星辰和皎月，埋入阴暗的黑幕下。接着电闪雷鸣，雨水从天而降。湿气扑面而来，林小朵甚至闻到雨露沾染后的花香。
她立刻关窗，一只大掌拦住。
林小朵警铃大作，问着：“谁！”
呲——溜
她看见一抹黑影滑进来，冷风也灌进了睡裙内。林小朵腹部一紧，心想：现在的贼都这么大胆了？
“夫人……”
谢玉林！
她瞪着浑圆的眼珠，不可置信的张着嘴。谢玉林趴在地上喘息，眼睫低低道：“你的睡裙……真好看！”
还有心思耍流氓！
林小朵有些微怒，踢了一脚谢玉林跑进了被子里。
谢玉林捂着腹部咳了声，躲在被子里的林小朵冒出脑袋，以为踢得太重，担心里带着怒火道：“你不是去北平了？”
“怎么弄了身伤回来？”
顺着地上残留的血迹，她看见谢玉林工装下渗出的血滴。
谢玉林沉着鼻音，慢慢站起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瘦了……”
脸上都没肉了。
说着，谢玉林戏谑性的掐着她的两腮，嘴角隐隐勾起：“手感没变！”
林小朵甩开他的手，冷冷道：“你不是去北平了？”
“为夫都受伤了，你也不心疼心疼！”谢玉林捂着腹部，又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嘶——
林小朵急的坐起，哪顾得上身上还穿着睡裙，忙去找医药箱。幸好她想到了医药箱，不然怕是得去医院。
林小朵找来医药箱，拿出碘伏和棉签准备就绪。
腹部上的伤口显露出来，黑色的工装外套残缺了一些，显得凌乱美。他咬着唇瓣，低声：“唔……”
林小朵看着血淋淋的伤口，眉宇皱紧：“你怎么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