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世文坐在一旁，这些事他都听说了，之前也来问过王行长一遍了。
现在林小朵又来问一遍。
果不其然，王行长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和不解。
但是他看吴局长淡漠的神情，只好硬着头皮又答道：“前几日，我们这的资料库烧了一场大火。好在钱财没有丢失什么，但是吴启明的那些资料全不见了。”
“大火？”林小朵疑惑地问，“找到火源起因了吗？”
“呃…找到了，是一个警署上班时间打瞌睡，吸烟时不小心点着了仓库的易燃物品。”
“嗯谢谢我知道了。”林小朵站起身，“多谢你的配合王行长。”
王行长一愣，这就不问了？亏他把接下来的问话要怎么答都想好了。
林小朵觉得自己还是再不出去喘口气，就要被憋死了。
于是赶紧起身，匆匆道别，就离开了。
那段时间捣毁了毒贩组织的一个据点后，导致她元气大伤。
自那之后便闻不得这个味道。
刚刚是她强忍着，这才没有吐出来，等到出了交行，林小朵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你没事吧？”吴世文关心地问道。
林小朵摇摇头，没说话，而是直接上了车。
“他吸毒。”回去的路上，林小朵苍白着一张脸说。
她的手攥着手里的包，紧紧攥着好似要把它给扯坏。
吴世文应该是没有察觉到，也没有想到。
于是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是吗？这个我们倒是没有发现。”很快他调整下情绪，回道。
“那你们发现了什么？”林小朵从他的语气里查出细微的纰漏，反问道，“在我们去过之前，你们就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吧？”
吴世文抿着嘴，脸部的肌肉绷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力。
三个人都不说话，就这样沉默地坐着。
直到开到了目的地。
“夏瑾，你下车回屋等我。”林小朵说道。
车停下，吴世文的车速没有把握好，刹车的时候惯性过大，他们三个人的身子都朝前倾了一下。
夏瑾感受到了车上剑拔弩张的气氛，什么都没说，关上车门就下车了。
不过他并没有回到房间里，而是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掏出了手枪，对准了车窗内的吴世文。
只要吴世文做出任何伤害林小朵的举动，他就可以立刻开枪。
“这个男孩子不简单啊。”吴世文看了眼某个看不见人的角落，笑着说道。
夏瑾这一系列动作做得很不错，只不过吴世文毕竟和谢玉林是同学，他们还不是一个级别的。
林小朵也看了眼那个方向，讽刺地说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敢掏出手枪，这个距离，一枪穿透玻璃，一枪直接杀了你还是可以的。”
吴世文点点头，确实可以。
“吴世文，我一直有个疑惑。”林小朵说。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吴世文耸耸肩。
“你的父亲死了，为什么你一点都不难过？”
林小朵紧盯着吴世文，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只见吴世文听到这个问题时先是明显一愣，然后紧绷的脸松懈下来，无所谓地笑了一下说：“这重要吗？我想先找到真正杀死他的凶手。”
林小朵别过眼，她已经知道结果了。
“倒是你，刚刚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是因为难受吗？”吴世文问。
“不是，他在撒谎。哪怕我问到那个小警署的地址，只怕也都对好了证词，问了也没有意义。”她正过身子，斜睨了吴世文一眼，有些讽刺地说：“再说你们不是都问过了吗？我直接问你不就好了。”
“哈哈哈。”吴世文尴尬地笑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你确实和我想象得不一样。好吧我们确实问过。那个警署也确实如你所说，对好证词了。”
“能不能找到王行长贿赂的证据？”
吴世文摇摇头，“找不到了，那个警署在我们去后的第二天，便死在家中了。”
“和你父亲，还有那个副局长是一样的死法吗？”林小朵问。
吴世文愣了下，“你…都知道了？”
林小朵微眯眯眼睛，车内的热气熏的她睁不开眼。
眼睛里的红血丝，是她无论化多少妆都遮不住的疲惫。
“吴世文，我和你合作，是一起查案的。不是让你来干扰我的。”她舔舔干涩的嘴唇，有些发晕，“如果我们的目标不是一个，那么就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吴世文的眼里染上深情，想伸出手握住林小朵的手，但是一想到藏在角落的夏瑾，还是算了。
声音放低了些说：“我也是怕你接受不了。”
“如果怕，我就不来了。”林小朵反驳他道。
吴世文裂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突然就很想抽根烟。
但是看到林小朵这么难受的样子，只好作罢。
继而摇下来了她那边的车窗。
清新中带着微凉的空气涌进来，林小朵精神了不少，眼神都清明了。
强撑着身体，对吴世文说：“那个王行长有问题，你们继续盯着。如果发现什么，一定要来通知我。好了，就这样吧。”
林小朵迫不及待地想要下车，吴世文也对自己有所隐瞒，在这场充满欺骗的合作中，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勉强维持。
毕竟现在自己是回到了人家的地盘，谢玉林又不在，自己要处处小心。
“等一下小朵。”吴世文见林小朵要走，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腕。
在林小朵疑惑的眼神中，他颤抖了下嘴唇问道：“如果没有那些孩子，你还会选择谢玉林吗？”
“我不知道。”林小朵对上吴世文有些紧张的视线，抽回自己的手又坐了回去，“但是我也绝对不会选你。”
虽然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但是吴世文听到后难受。
林小朵觉得或许是自己之前拒绝地不够彻底。
她是个果断的人，身为一个杀手，或许只是犹豫一秒，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
就像现在，她知道如果现在不把话说绝，那么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吴世文，我应该告诉过你。无论我是张云熙，还是林小朵。我都不会喜欢你。我们之间，没可能。现在这些牵绊，也不过是因为你父亲的死对我造成了困扰。你也想找出杀害你父亲的真凶。所以我们是互相利用。仅此而已。”
林小朵说完，看都没看吴世文一眼，果断下车，甩上车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