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认出了谢玉林和林小朵,毕竟谢玉林虽然换下了军装,但是身上那种军人的阳刚之气不是一件衣服就能掩盖得住的。
老式的西方相机对着俩个人拍,闪光灯晃得林小朵睁不开眼。
“林夫人,听说你们刚刚抓到的真正杀死吴科长的凶手死在了狱中。是不是因为你们买通他顶替你的罪名,又担心他不能守口,所以动了杀心?”
“林夫人,听闻京城谢老否认你与谢家的关系,并且传言谢少帅已经有了未婚妻,请问传言是否属实?
“林夫人…”
记者们还在不依不饶地往前冲,黑衣警署想要放他们进来。有记者钻了空子,跟着挤进来又被扔出去。
总之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谢玉林听着那些指认林小朵的传闻,气得恨不得一枪崩了他们。
可是这里是警局,他是少帅,一切言行举止都在被人观察,不能有露出一丝把柄。
他只能用身躯把心爱的女人护在怀里,用这种方式给他安全感。
林小朵对于那些言论其实并不怎么在意,网络暴力的危害她深有感触。
虽然这里的通信没有那么发达,但是人言可畏,抵抗谣言的最好方式就是不在意不乱说不乱传。
她现在只关心李如青到底是怎么死的。
监狱就在警察局的后身,想要从正门进去需要跨越大半个北城,但是如果从警局穿的话,只需要五分钟。
越往前走,身后的声音就越小。
一开始吵吵嚷嚷地让林小朵觉得脑浆快要蹦出来了。
到后来就变成了蚊子的嗡嗡声。
等走进了监狱,听着铁制门板打开发出的摩擦声,看到走廊上的担架里躺着一个裹着白布的人。
周围站了几个警署,还有两个警医,还有许长安。
“你怎么会在这?”林小朵狐疑地问。
许长安耸肩,“林夫人和少帅都在,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他笑容亲切,看起来没有恶意。
可是每次林小朵见了他心情都不怎么好。
许长安可能也是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些冒失,于是又说道:“作李如青的心理医生,我来看看他。”
副局长也没有想到许长安会在,早知道这样他就先不叫林小朵他们了。
每次他们三个人凑到一起,气场太强大,难的就是副局长。
“副局长。”谢玉林公正地叫了一声。
“哎,少帅。”
“把他抓起来。”谢玉林的眼睛紧盯着许长安,对副局长命令道。
“啊…这…”
副局长有些为难,毕竟这个是上头带下来的人。平白无故绑了人家,到时候上头责怪下来,到头来反倒成了他的不是。
许长安不甘示弱,挑着眉没有一丝紧张地说:“少帅这算滥用职权吗?我可以去京城检察厅举报你的,我又没杀人,为什么要绑我?”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说去检察厅举报自己。
这个许长安的胆子倒是挺大,,听得副局长都心惊肉跳。
生怕少帅哪个不开心直接把在场的人都给毙了。
谢玉林身上散发的冷冽确实给了副局长这样的错觉。
他和林小朵一样,都对这个嚣张的海归极其厌恶。
只是厌恶的点不太一样。
好不容易抓到个凶手,居然就这么死了。他身后的倒卖鸦片的组织还没有抓到,这很俨然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不是谢玉林公报私仇,而是这个许长安的嫌疑确实很大。
“你做了什么应该最是清楚。”谢玉林眯着眼睛说。
许长安临危不惧,靠在一旁的铁门上,用轻蔑的语气说:“怀疑我就要把我抓起来吗?林夫人之前怎么没见被铐上手铐?凡事要讲究证据的。我确实给他做过心理指导,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我那是为了破案,其余什么我都不知情啊。”
他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把谢玉林和林小朵得罪了个彻底。
说的林小朵脸上发烫。
就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拿枪指着自己一样。
谢玉林确实利用职能帮自己开脱。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外人看来,确实就是谢玉林过分偏袒。
她和谢玉林百口莫辩。
看着许长安得意的神情,他们愤愤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好一张伶俐的嘴。
谢玉林拿出枪,新世界里,军阀最大,就算是警察对他们也是敬让三分。
这也是为什么谢玉林的身份一说出来,大家都夹起尾巴做人。
他举着枪,黑幽幽的枪口对准许长安。
许长安没有一丝惊慌也不避让,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谢玉林。
甚至眼角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看起来像是在嘲讽。
林小朵扯着谢玉林的手,让他把枪放下。
一方面对于他们两个人的传闻已经满天飞了,如果再背一场命案,谢家名节不保。
越是这种时候,他们考虑得就越要全面。
谢玉林心里也清楚,但是心中就是气愤,憋闷。
总觉得要是不做些什么难解心头之恨。
可是没有办法,最后还是不得已放下枪。
“如果查出来真的跟你有关系,我一定一枪崩了你。”谢玉林冷冷地说。
许长安笑着不搭话,好似对这种行为十分的瞧不起。
警医站起身说:“死者死亡时间是下午六点到八点,死于尖锐物品刺破脖颈处的大动脉。脚边有一封带着血的遗书,和刀。基本可以判定是自杀。”
遗书上的字迹和他签字时的字迹很像,也排除了他人模仿的可能。
许长安看了眼遗书,淡淡开口道:“心理犯罪医学这项技术在欧洲等地广泛传开,西方国家比中国领先几十年甚至更久。我们的临床试验里对于最后把罪犯医死的情况少之又少,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就算是最后医的精神状态很差,死之前也不会写遗书。”
就是说那些最后被医死的罪犯,精神力已经差到对自己没有了认知,更不会清晰地写下一封遗书。
更何况就算是真的是技术上的问题,李如青倒卖鸦片又杀了那么多人,已经是死罪。许长安也算是间接性非故意杀人,功大于过,根本不能被判刑。
就在众人沉默不语的时候,门口又想起了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声。
“如青!”
“我的儿啊!”
李太太搀扶着李母,踉踉跄跄地走进来。
一看到地上的披着白布的死人,他们扑上去,哭得泣不成声。
李太太还算镇定,只是低声地哭泣,她还要照顾李母的身体,所以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