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婶听完柳氏说的话后在旁边的栅栏里冷笑,陆澄澄嫁过来那晚发生了什么事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第二日偷偷的看见陆澄澄回来后,玉婶便也没说什么。
本以为这事过去了这柳氏竟然敢自己提起来,心黑手黑的玩意儿。
“是我命不好,家中继母趁着家父不在家把我卖过来,遇见这么个婆婆,那晚上……”
“陆澄澄你瞎胡说什么!”柳氏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连忙打断陆澄澄说的话。
这丫头指不定要把那晚的事抖落出来,这事要是坐实了,可是要去祠堂受村规的!
玉婶也凑热闹的道:“无言媳妇你说,反正这儿这么多人呢!你这恶婆婆不敢把你怎么样,我们给你撑腰!”
陆澄澄寻声望去,一个胖胖的妇人像个福娃娃似得冲着她笑,陆澄澄点头,眼看着就要把柳氏做的事抖出来时,柳氏拉住陆澄澄也假装掉下两滴眼泪说道:
“澄澄你这是做什么?无言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怎么会不心疼,快别说了,起来娘这就去请大夫!”
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徐二大爷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赶到,走进村中人让出的道,说道:“季柳氏,当着大伙的面你也别装模作样,赶紧把大夫请来给无言看看,澄澄也是好孩子,赶紧起来。”
有徐二大爷出面主持公道,柳氏不敢造次,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乡来的,还是个寡妇,底气一下去了,面子再挂不住。
“谢谢大爷。”陆澄澄利索的一跃而起,给主持公道的老爷子鞠了个躬。
徐正义站出来道:“请个大夫花不了多少钱,办丧事花的钱可多了。”
柳氏面色僵住,此时季大强兄妹三人才赶回家,“娘,这是怎么回事,陆澄澄怎么坐在那里哭啊?”季茹不长脑子的拨开人群说道。
“叫二嫂,你乱叫什么。”柳氏把季茹拉到身后小声的说道。
“大强,你去把王大夫请来给那无言好好看看,省的让这新媳心中不满,又闹得家里家犬不宁,快去!”
柳氏眼睛飘向四方,被徐二大爷和徐正义盯得浑身不自在。
当然柳氏也不想让季无言真的死了,毕竟季无言可是他们家银两的来源,可她就是舍不得兜里那点钱,那都是她的命根子。
“行了,大伙都散了吧,咳咳。”徐二大爷用力敲了敲拐杖,众人看不吵了,觉得无趣也都散去。
季大强放下手上的农具边走边抱怨道:“这一天天的,事儿真多,一个麻烦精不够又来一个。”
季才去了厨房后又满脸失望的出来,凑到自家老娘边上道:“娘你今天没做早饭啊?快让我吃了饭,隔壁村的大牛找我出去呢!”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踹死你!一点活儿不干,天天净给我气受。”柳氏把肚子里的闷气都撒在季才身上,季才被踹的嗷嗷乱叫,柳氏也不肯停手。
陆澄澄回茅草屋用尽全身上下所有力气,才把季无言拖回床上,她把季无言身上又染了血的衣裳解开,想给他换身干净衣服却看到季无言胸口那一大片乌黑的淤血。
这男人怎么这么倔强?伤的这么重硬是一声都不吭!
陆澄澄利索的给他换下衣服盖好被子,约摸过了一会儿,季大强总算领了王大夫过来了。
王大夫把脉后脸色紧绷,放下季无言的手眉头紧锁,复又细细询问陆澄澄关于季无言当日受伤回来几日的情况。
可是季无言有痛都在强忍着,一声也不吭,陆澄澄也不知道些什么,只大体说了些她知道的。
柳氏趴在门口听着,心想这次坏了事,若是这小子真死了可怎么好?
王大夫摇摇头,“伤的太重了,细细调养着还能好好的活下去,只是日后这些重活怕是都不能做了。”
“那请大夫开个方子,好好给无言调养。”陆澄澄定定的说道。
季无言幽幽醒来,听到大夫说的话后推脱说道:“人已经废了就不废那个钱了,用不着调养。”
大夫出诊出个诊费就可以,若是开方抓药又要花许多银子,他实在不想陆澄澄为了这笔银子去跟柳氏吵。
陆澄澄眉毛都拧到一块了,这季无言像极了她爷爷奶奶,总是有病不愿意就医。
“不行,还请王大夫开个方子。”陆澄澄坚持说道。
门口偷听的柳氏听见这话心都在滴血一般的痛,这又要花多少银子啊?
如今季无言都已经是废人了,往后不能去打猎,家里农活也帮不上忙,还要抓药调养身体?统共就这点银子不是用一点少一点?
柳氏带着全黑的脸色回了大瓦房,又不情不愿的给了王大夫半吊子钱。
“娘,二弟还好吧?”季大强把语气放的很是柔和的问道,从早上起柳氏的脸就跟吃了个秤砣一样垮着,他也不敢去招惹柳氏。
“哼。”柳氏从鼻孔里发出声来,“废人一个,以后还得在家里养个废人,真不晓得这日子要怎么过下去。”
田凤从自己的屋里出来把季大强拉了回去,“你去凑什么热闹,咱们把自己日子过好就是了,二弟废了就废了,娘那里不是还有四十多两银子吗?”
季大强不认可的说道:“媳妇你这是头发长见识短,二弟废了以后哪里还有钱给咱们用,这回怕是真的要好好种地了。”
田凤对面前的男人可谓是恨铁不成钢,“你自己不争气还要靠着二弟,娘那里还有不少银子,你也争争气还怕没有好日子吗?”
“媳妇你说的也有道理。”季大强寻思一下觉得田凤说的也对,不过怎么样才能把娘手里的钱拿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