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媳妇,你这卖的可是那什么野菜粑?”徐芸芳用打量的眼神看着陆澄澄。
陆澄澄掀开白布说道:“大婶,野菜粑卖完了,您要是想吃,明儿我这还有。”
“这就没了?”徐芸芳嗓门提高,依依不舍的看着那空篮子,“那你明日可得给我留两个。”
徐芸芳叮嘱道,方才她见徐桂花吃的那叫一个香,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味的东西,一个要卖三文钱。
“行,大婶,我明天给您留两个。”陆澄澄开心的应下,脚步加快的回去茅草屋。
日头已经落了,要把衣服和被子收回去,可等她回到家的时候,季无言已经把衣服和被子收回去了。
衣裳整齐的摆在衣柜里,被子平整的铺在床上,季无言坐在窗边望着窗外。
“季无言,你看!”陆澄澄坐在桌前招呼季无言过来,把兜里的六十文铜板一溜的倒在桌子上。
季无言愣了半晌,“这是刚刚那卖野菜粑得的钱?”
“对,不过我们现在没有白面了,这村里有谁家里有白面吗?”陆澄澄犯难的问道,油倒是还有一半,野菜明日去地里挖就行,就是这白面,谁家还有多余的白面呢?
“村长家倒有一些,不过村长家那么多孩子定然不会卖的,不如明早天不亮我们就去县里买些白面就回来,半大下午就能回来,那时又有时间做这野菜粑,傍晚也能卖出去。”季无言思索后给陆澄澄提了意见,陆澄澄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就答应了。
“你这伤能挨得住吗?赶一天的路,不如明儿我就自己去。”陆澄澄还是有些不放心,大夫都说了季无言不能做粗活累活,要是走一条路那怎么得了。
“能……咳咳……”季无言话都没说出口一口鲜血就被咳了出来。
“不行,明天我自己去,村长不是日日赶着牛车去县里吗?我花些钱让村长带我去。”
陆澄澄给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她得赶紧挣钱给季无言抓补药,不然再伤下去,她也把不准那个神果还能不能把他治完全了。
“是我拖累你了。”季无言只能失落的应下,他这身体也不知到底能不能好,胸口的伤迟迟不见好,说到底季无言心里也担忧害怕,再多的冷静自持到这份上都有些不够用。
陆澄澄去烧热水洗漱,土堆上的小树苗绿油油的一片看着人心情就舒畅。
更让陆澄澄感到惊喜的是小树苗上的果子看起来快要成熟了,拇指大小的果子青红相接。
只是小树苗周围的黄土都已经结块了,陆澄澄用脚轻轻一踩,那黄土就成了粉末。
这金种子生长居然把周围土地的养分都吸干净了?陆澄澄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这金种子还不能大规模的种植,果然事有利弊。
陆澄澄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小锅里的水开,大瓦房那里就传来了动静。
“你们兄妹仨一块出的门,怎么季才就不见了?他人呢!”柳氏声音尖细,刺的人耳朵都疼。
“娘,四哥从下午出门就说去隔壁村找大牛了,没跟我们一起去地里。”季茹口快的说道。
“小妹!”季大强还想隐瞒来着没想到都被季茹给抖出来了。
“大牛?那大牛可不是什么好人,在附近几个村里偷鸡摸狗的事都是他干的!季才跟着他混?地也不下,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教训他!”
柳氏气的浑身颤抖,也不知从哪儿摸来的藤条就拿着坐在大门口等。
陆澄澄听着闹腾的声音懒得管他们,把水烧开就端进屋子里关上好不容易修好的门。
天色黑下来有一会了,陆澄澄和季无言一番洗漱后也没什么事情做,陆澄澄就把前几日在县里买的布匹拿出来,计划着给季无言做一身新衣裳。
季无言的衣裳不是补丁太多就是被染了血,已经没有什么衣裳可以穿出去了。
季无言摸了本书出来坐在陆澄澄的旁边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季无言你识字?”陆澄澄瞥了一眼季无言手上的书,好奇的问道,手上的针线活一点没停下。
“识得,但不记得有没有上过学堂,小时候的事儿记不清都忘了,这些是三弟的书,他怕娘把书给卖了便放在我这里保管,我闲暇时也拿起出来看看。”季无言放下书解释道。
陆澄澄更好奇了,“记不清了?”
“嗯,我是战乱时期被爹救回家的,当时就没了记忆。”季无言说出这句话来面色清冷,似乎遭遇这一切的人不是他一般。
虽说季无言看起来不在乎,但陆澄澄也不会傻到去掀开季无言心口的伤疤。
季无言的气质不同于庄稼人,又识字,应该是战乱时期大户人家丢失的孩子,当然这一切也只是陆澄澄的猜测。
“那你呢?你识字吗?”季无言半晌后突然问道,说起来他们两也才认识不过寥寥数日,对对方一点不了解往后就要绑在一起过苦日子了。
“识得一些,都是我爹教我的,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三弟和我爹院考考的如何。”
“似乎这几日应该就能回来了。”季无言又拿起书说道,眼角余光里却偷偷瞟着油灯下的陆澄澄。
陆澄澄专心手里的活计没再怎么讲话,季无言也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书,两人谁也不打扰谁。
直到大瓦房那边突然传来的惨叫声把两人吓了一跳。
季才鼻青脸肿的回到了季家,可一进门就被柳氏手中的藤条招呼到身上来,季才嗷嗷乱叫,柳氏追上去就打。
“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是不是上哪儿打架去了,地里也不去啊?半下午就跑去耍了是吧?衣服破了脸也脏了,瞧这一副家里死了人的丧气模样,你这脸是叫哪个天杀的狗崽子打的哦!”
柳氏连珠带炮不带喘一口气的把季才骂了个狗血喷头,季才一边躲一边对着柳氏求饶。
“娘您别打了……哎哟……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季茹站在一旁看热闹,她决定这事她才不管,一想到一下午那三分地就她跟大哥锄了,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季大强也站在那里假装道:“娘,别打了,四弟知道错了。”
“说你这一下午都去哪儿了?”柳氏手中的藤条竖起,她家的这些儿女就没一个能让她省心的。
季才跪在那里不敢吭声,他总不能把自己跟大牛去赌钱结果输了钱赔不起被人打一顿的事说出来吧。
他娘要是知道了这事,还不把他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