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你那嘴，什么胡话都敢乱说是吗，陆澄澄，你嫁到季家来，不尊敬我这婆婆也就罢了，还撺掇着老二跟我们一家人离心，你你你……真是好毒的心，你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这么多心眼？”柳氏突然示弱的说道。
她说不过陆澄澄，还不能装可怜让季无言心疼她吗？
“娘，您别说了，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季钰这次没考上秀才便算了，再考便是，这束脩和去考试的钱都由我来出！”季无言这话虽是对着柳氏说的，目光却看向陆澄澄，想要征求陆澄澄的意见。
陆澄澄微微点头，看见季钰脸颊的红色血印有些心疼，季钰不过是才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在现代可能才刚上高中，家里照顾还来不及，怎么会动辄打骂侮辱。
难怪他之前一直都不敢进家门，原来是怕被柳氏的辱骂殴打。
柳氏憋下一口气，又不想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她想让家里多个人来干活，这样她自己就松快了。
“那厨房屋子里的柴，还要老娘讲几遍？这都多久了，还不给我砍回来？”柳氏伸手指向厨房，季无言按住胸口忍住那一丝疼痛道：
“明日儿子一定把柴砍回来。”
“再拖着你试试看。”柳氏白了季无言一眼，对于季无言的听话有些得意。
季无言扶着季钰去了他们那边的茅草屋，陆澄澄虽然憋了一肚子火但终究还是没有发作，等再过些日子她的计划成功就能摆脱这恶毒的柳氏了！
陆澄澄舀了一碗热粥端到季钰的面前，但是家里只有两个吃饭的碗，她也不好直接端着盘子吃饭，所以她就把另外一碗热粥给了季无言。
“二哥，二嫂……我……”季钰捧着手里的热粥不知道说什么好，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季无言看着十分不好受。
陆澄澄之前在粥里放了两个鸡蛋，这会正好给季钰复敷脸消肿。
这柳氏还真是下得去手，同样都是儿子，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有什么话就说，不用跟二嫂客气，近年来村里都没人考上秀才，你没考上也不奇怪，不用为了这事烦恼。”陆澄澄把煮熟的鸡蛋递给季钰，季钰手一顿，在颤抖。
“我也没想到，我在考场里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写不出来……”说着说着季钰就哽咽了，他对不起二哥的期望。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也莫要难过，把晚饭吃了好好睡一觉，明日再起来好好的读书，二哥相信你！”季无言的眼里都是对季钰的信任，他很看好季钰。
季钰惊呆了，季无言可是个不会说话的主，平日里也不怎么爱说话。饶是柳氏怎么打他骂他，季无言都不会说一句怨言，怎么今日说出了这么让人……感动的话来。
许是被季无言的话语所激励，季钰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季大强和季茹站在瓦房大门外一直不敢进去，生怕进去了柳氏气还没消，拿他们当出气包。
而且今天下午季才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娘要是知道还不得跳脚。
“小妹，待会娘要是问起来你四哥去哪儿了，就说不知道，你也躲着点，别惹娘生气。”季大强顺带嘱咐一句。
季茹不以为然的说道：“四哥也不知怎么回事，娘一走他就跑出去玩，把这些事都推给我做，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能拿锄头啊！你看那陆澄澄，天天挎着篮子也不知在村里乱晃悠什么，怕不是觉着二哥现在没用了，想找个野男人吧！”
季大强想了想觉得季茹说的还挺有道理，再看那陆澄澄前凸后翘的，心眼又多得很，说不准是真的要找野男人呢？
“你们两个等着在外面过夜吗？”柳氏气冲冲的撵到门口，把说小话的两兄妹吓了一大跳。
兄妹两抬脚就往屋里走，柳氏盯了他们半晌后咬牙切齿的说道：“季才那个兔崽子呢？是不是又跟大牛鬼混去了？”
季大强摇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径直就去自己的屋里找田凤，季茹把手里的农具扔在一旁，“我哪里知道他去哪儿了，还要我日日跟着四哥不成。”
“你怎么说话的，敢跟老娘这么说话？”柳氏凑上脸拽着季茹的耳朵。
季茹疼的哇哇乱叫柳氏这才放开了手，一撒手就转去厨房里做饭，也不知她造了什么孽，受这么多气还要做饭给这一大家子吃！
夜幕逐渐落下来，月光洒在村口的小道上。
季才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一只眼睛上有着巨大的黑眼圈，一边的嘴角也高高的肿起来。
可是和他并排走着的大牛却是一点伤也没有。
大牛把手搭在季才的肩膀，假装担心的说道：“我说季才，你带着这一身伤回去，你娘不会顺藤摸瓜盘问，知道你赌钱的事了吧？”
季才的脸肿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了，他扯了扯嘴角，“不会，我娘不会那么多事，顶多骂我两句。”
“我说你还有银子吗？你今天输下来可是已经欠了田力十两银子了！田力可是说了你要是还不上这银子就闹到你家里去。”大牛说道，眼底藏着的却是狡诈。
“那我肯定有……银子啊！不然怎么会去赌，等我明日再赌一把，一定能能翻本把钱还上。”季才一副“我有钱”的样子，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拿去赌钱的钱，都是他在柳氏的衣柜里偷出来的！
起初他只偷了几个铜板，柳氏没发现，他就拿钱跟着大牛去赌钱，一开始还赢了点，没想到后来输的越来越多，关键的是赌钱这事儿上瘾，季才无论如何都戒不掉。
“好兄弟，我也帮不了你，就送你到这儿。”大牛放开他，挥挥手离开。
季才拖着疼痛的腿险些没站稳，慢悠悠的跛回家。
此时已经夜半时分了，柳氏没那么多心思等着季才回来，吃了饭早早地就上床睡觉。
季才摸着黑找到自己的屋，见床上躺着人把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走进一看发现是季钰，顿时舒了一口气。
季才把季钰往里推了推，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他灵光一闪，季无言不是说给了三哥银两吗？三哥那么节省，身上肯定有剩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