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澄扶额叹息,这柳氏就跟个蚂蚱似的上蹿下跳,她白天还去地里干活,傍晚还来她这这么闹事蹦跶,她不累吗?
柳氏在外面喊的声音极大,两人若是不管,今夜必定睡不着觉。
可是还没等两人出面,离老屋十几米选的陈氏一脸气愤,“哐”的把自家门打开。
“我说柳小娥你抽风了是不?喊什么喊,喉咙里粘着屎不成,扯着嗓子要把屎吐出来?再乱喊看我不打烂你的嘴,快滚。”陈氏叉腰大骂柳氏。
这村里跟柳氏最不对盘的就是陈氏,柳氏膝下有儿有女,人丁兴旺,但陈氏早年受伤无儿无女,身边就一唯唯诺诺的丈夫,晚年没儿女依靠。
柳氏嘴上不饶人没少借此讽刺她,所以她看柳氏是极不顺眼,日日起摩擦吵架,两人相看两相厌。
只是陈氏年轻时长像狐狸般美艳,虽说日今年纪大了也不比柳氏小几岁,但却是风韵犹存,一双丹凤眼目光流转就能把村里一批汉子勾的魂都没了。
“陈姝你多管闲事!你这么上赶着赶我走,怕不是趁你家那口子上县里讨工做,在屋里藏了男人吧?呵,我要不是喉咙里黏了你这泡烂狗屎我至于来这里吼?”柳氏不甘示弱,冲着陈姝一顿吼。
“我用的着藏男人?不像有些人啊,人老珠黄,那脸上的老肉啊都能拉一把,还有男人能看得上?”陈姝说着就笑起来,眼里满满都是讽刺。
眼见两人骂的越来越难听,季无言捂住陆澄澄的耳朵,他不想让陆澄澄听见这些肮脏话。
季大强被柳氏震天响的嗓门吵的脑仁都在疼,“娘,咱们不是来找老二的吗?”
柳氏被季大强一提醒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的道:“都怪这贱蹄子,连我要来干嘛都给吵忘了。”
柳氏吞了一口口水润润嗓子,上去就接着邦邦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一点反应没有,她整个人趴在门上,想听里面有什么动静。
“这两人跟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哎呦!”
柳氏正靠在门上,陆澄澄突然拉开门,柳氏失去平衡脚步不稳直直的摔进了屋里。
陆澄澄身形微动,才不至于被柳氏撞到。
“娘!”季大强慌神,赶忙上前扶起柳氏,只是一进屋就被屋子里的摆设惊到。
屋内桌椅板凳全都像新的似的,屋顶也被大片的青瓦铺好,不留一丝缝隙,就连脚上踩的这地面,都换上了青石板铺就,不像他们虽说住的是大瓦房,可这地也只是夯实的黄土将就着。
季大强伸头往里屋偷望去,隔着帘子缝,他似乎看见了好大一面铜镜。
不止是季大强,柳氏也瞧见了,心里顿时就不平衡了,心疼的紧,这得花多少钱啊,这钱可都该是她的!这季无言凭什么住这么好的屋子?
季大强瞅见那面铜镜心里实在不是滋味,田凤嫁过来后日日念叨着想一面小铜镜,季大强答应了可自己兜里没钱,买不起。
找柳氏寻一块,柳氏就是不答应,田凤还因为这事跟他别扭了好长一段日子。
“季无言你也太不是东西了?自己享福就不管季家老小了?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捡回来,又是谁把你养大的!”柳氏狰狞着脸,抬起头,指着季无言的鼻子质问。
季无言也不恼,静静地看着柳氏作。
“说话啊,啊?不说话,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不把你弟弟的腿治好,好好给个交代,以后我就带着季才天天在这里赖着不走,我看你怎么办!”柳氏见季无言不说话,气的很,又提高了音量威胁。
“出去。”季无言厉声道,浑身散发着冷意,眸子中的漠然像冷箭般射出。
柳氏一时间没见过他这态度被震慑住,不由自主退了两步退到门槛边,随后就反应过来,怒气攀升。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你好大的脸!”柳氏嘀咕道,“快点带你弟弟去医腿,要么就赔我们钱!”
“好大的脸,这里谁脸最大,刚刚那位婶子不是也说谁的脸老的都能拉下一块皮来?”陆澄澄笑着出声,摇摇头。
这柳氏还真是把左边脸的皮撕下来贴在右边脸来,一边厚脸皮,一边不要脸。
“闭上你的嘴,老娘跟你说话了?”柳氏叉着腰,眼睛斜视陆澄澄,丝毫不将她放眼里。
季无言一如既往的一步挡在陆澄澄面前,“难听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滚出去。”
柳氏压根没想到季无言这么硬气,一点也没之前的听话。
柳氏脑子一转,随即跪坐在门边哭闹,“真是可怜啊,我一个寡妇,拉扯这么多的孩子,还有一个养子,我哪里有半分对他不好的,他如今把我这个寡妇这么戏耍,还娶了个心眼多的媳妇来气我,老天啊……你收了我吧……”
柳氏泼皮的样子让季大强也觉得有些丢人,柳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惊天地泣鬼神,那样子跟六月飞雪受了多大的冤枉和委屈一样。
“无言,你这做的的确不对,娘这么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好,你带季才去看大夫,再给娘点银子,咱家确实是没什么银子。好好的咱还是一家人,快把娘拉起来。”季大强劝着季无言,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季无言。
陆澄澄扯了扯嘴角,这季大强的三观被扭曲的有些可怕。她把目光放在季才身上,季才的腿要是真断了还能这么生龙活虎的躺在这里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