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
柳氏大力砸门,季大强杵在那里跟个木桩一样不为所动,不是他不愿意帮柳氏,而是觉得十分跌相。
“娘,咱回家吧,天都要黑了,再不回家咱就得睡大街,等到明日才能回村了。”季大强拉扯劝道,柳氏却推开季大强说道:
“你可真是个没用的,也不晓得要你有什么用,跟个木头似的比季钰还没用。”柳氏的抱怨一字不落的进了季大强的耳朵,季大强也不敢吭声,由着柳氏去骂。
“哟,我道是谁,怎么是这么个死老婆子。”郑小花把门从里打开,冷嘲热讽道。
柳氏想着那五十两银子,吞下这口恶气道:“亲家母,我那可怜的老二怎么样了……若是没抗住就让我这个老婆子带回去好料理后事。”
柳氏变脸变得比翻书还快,陆澄澄在院子里见柳氏这幅样子心里一阵恶寒,也不知柳氏心里又在打什么算盘。
季无言站在陆澄澄身边,大步一跨就来到门边,目光凌厉,“这么希望我去死?”
柳氏的脸顿时僵住,“无言,你……”
这王大夫当真是个庸医!
上次若不是因为他诊出说季无言成了废人,她也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陆澄澄分家。
这会又让她跑了这么久什么好处都没捞着,最气人的是这小子还活的好好的!
等她回家,一定要把这庸医好好骂一遭。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娘对你什么样子你心里不清楚吗?你是季家的顶梁柱,娘当然是巴巴的盼着你好,怎么会让你去死,这孩子!”
柳氏献媚的说道,要不是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她才不会如此忍气吞声。
“娘?哪门子娘?”季无言气极反笑,眼底黑云密布。
“你……”柳氏横着脖子,抵到陆家院子里来。
“滚远点,敢进这院子一步,我就拿水泼你!”郑小花这时候也硬气起来,就是不让柳氏进屋。
柳氏见季无言软硬不吃,她身边又只有一个不顶用的季大强,咬碎了一口牙放下狠话:“一大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没那个福气能享受。”
陆澄澄丝毫不含糊,从水缸里舀起一大盆水就笑脸盈盈的递给郑小花。
郑小花一把盆接过,尽数泼在柳氏身上。
这次她没把盆甩出去,那砸坏了心疼的不是她自己吗?郑小花又看了一眼陆澄澄,从前倒没见她这么机灵。
只是透过陆澄澄这张脸,郑小花又想起陆澄澄的亲娘,那个让陆长丰魂牵梦萦,经常夜半时分暗自神伤的女子。
郑小花心中堵着一口气,不再去看陆澄澄,甩了盆的水径直离开。
“天热,给您降降火。”陆澄澄露出笑说道。
柳氏今天一天被泼了两盆水,屁颠屁颠跑到县里,转悠一圈又什么好处没捞着,心里燃起滔天大火,她眼里带着怒气,死死的咬着后牙槽。
她日后不把这一大家子给弄趴下,她就不叫柳小娥!
季大强看着柳氏吃了亏,心中觉得丢死人,连忙拉住一身怒气的柳氏走。
以往柳氏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仗着家中儿子多,她在家中做主,季无言又是个打猎的,柳氏就算在村里也是趾高气扬的。
可是自从陆澄澄来了以后,这一切都变了,柳氏狠狠的磨着牙根,看向陆澄澄的目光都恨不得把陆澄澄生吞活剥一样。
季无言自然而然挡在陆澄澄面前,回瞪给柳氏。
柳氏感受到季无言身上的气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季大强拉走。
陆长丰极不愿意和这种泼妇打交道,主要是柳氏那满嘴脏话着实让他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澄澄,这柳氏不是个好相与的,就怕你回徐村柳氏会给你找麻烦。”陆长丰皱着眉头道。
陆澄澄不怕柳氏胡搅蛮缠,再说柳氏当着村里人的面也不敢强硬胡来。
“爹,您不用担心,一来柳氏她拿我没办法,二来我想陪无言去恒州府找找无言的亲生爹娘。”陆澄澄大大方方的道,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
“你们要去州府里?亲生爹娘?”这下轮到陆长丰吃惊了。
江城县隶属恒州府,看看江城县就知道小摊贩们做生意有多难,更别提州府了。
陆长丰是个读书人也听说过恒州府中的严刑律法,若是随随便便冲撞了个贵人都有可能没了小命。
陆长丰叹息一口还是说道:“这天下之大,人海茫茫,想要找人如何难找?你们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爹也不拦着,只是恒州府实在太过危险了。”
陆澄澄点头应好,倒是季无言,站在那里谁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季无言压下心中那股对亲人的思念之情,记忆里的最后一段就是他走失在恒州府中,被逃难的季家人捡到,恒州府一定有关于他爹娘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