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义一听就有戏,“你卖了玉婶多少钱?种子可还有?可能卖一些给我?”
徐正义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觉得自己的喉咙都在冒火。
看徐正义如此着急的样子,陆澄澄也不卖关子了,直接了当的说道:“我这里有许多种子,村长若是愿意,让大家伙把那地里歪七扭八结不出棉的花都给拔了,种上蔬菜。收获的时候卖一半给我,如何?”
徐正义被陆澄澄说的话更加震惊到,他仔细琢磨陆澄澄说的话,片刻后道:“我先试试?”
“也好。”陆澄澄点头,递给了徐正义满满一袋种子。
“这里小白菜种子最多,小白菜长的又快又好,种这个最合适不过了,其他的都是一些茄子豆角,长势较快的蔬菜。”
陆澄澄叮嘱道,又递给徐正义一杯水。
徐正义托着手里沉甸甸的种子,回去他就把地里的棉花杆拔了试试。
若是真能像玉婶地里那般冒出一片的小苗,他就立即把这事告诉村里人。
等徐正义走后,陆澄澄瘫倒在床上合上眼睛,她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
去往京城的路上,季无言靠在车上歇息片刻,他把手放在马车上的布匹,被太阳晒的略微有些烫手。
这些布匹比一般的布匹都要重上许多,布匹的料子并不值钱,也就占个数量多。
一次马车车轮卡在坑里,布匹散落一地,季无言去拾时,一上手就知道这些布匹里藏了什么。
季无言观察过,十八辆马车上,有十辆马车的布匹里都藏了东西。
京城,天子脚下,居然有人私自运进这么多兵器。
程家,究竟是在与什么人为伍?
只是他没有多言,装傻充愣的人才能安然无恙的走到最后。
“季公子,前面似乎有不少灾民。”镖师里为首的人李立晓道。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季无言周身的气度和身手都让众人惊讶,顺势季无言也就成了这些人当中的主心骨。
“这里不是私道吗?如何会有灾民出现?”季无言气息一凛,眺望远方说道。
他们走的是私道,本就荒无人烟见不到人,怎么可能还会出现灾民呢?
这批货若是被发现,那必定是杀头的大罪。难怪程墨一再强调,小心为主。
“先把货都拉进树林里,所有人藏起来。”季无言定定说道。
可是话音未落,那些灾民就如同逃窜一般往他们这边冲来。
“赶紧行动!”季无言沉声说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把货往树林里拉,这些灾民衣衫褴褛只能勉强蔽体,大都被饿的面黄肌瘦,一双眼窝深深地陷下去。
“大家伙快看,有马车!快去抢!”也不知道是谁,高声呼喊了一声,灾民突然骚动起来,一股脑的往树林里冲。
季无言带人把守住马车其他人都与灾民缠斗在一起。
看到这幅状况,季无言没来由的心慌,澄澄在家中遇到的景象是否也是如此。
人的命在灾年面前,不值一提,这些人为了活着,烧杀抢夺,什么都会去做。
他们的屋里有水,后院里有菜,季无言真怕,真怕村里人知道了去了他们的屋里抢劫一空。
季无言略微走神了一会,就有灾民不要命的扑上来,季无言一只手拽住灾民的领子把他往外拉扯,用车上的绳子将那灾民绑起来。
“都给绑起来,不要伤了别人。”季无言沉声说道,和其他人一起制住灾民。
一会儿后季无言问清楚状况才知道,一路上都是逃窜的灾民,走私道就是怕被官府查到。
季无言没敢多停留,当务之急是把这批货运到京城,而后赶快回家,他担忧陆澄澄。
李立晓拉着马车过来说道:“估计这一路上都是逃窜的灾民,这条小道怕是不能走了。”
一行人都面色沉重,他们只是运送布匹,又有这么多镖师和壮汉,只要不遇见官府的人一切都好说。
季无言沉思说道:“我们进山,从山里面绕过去。”
“万万不可,这深山里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野兽!”李立晓急忙反对。
虽说他是程家的手下,程墨给的银钱也颇多,可到了关键时刻谁不想留着自己的小命。
“这布匹里藏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私道里这么多灾民逃窜,官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们眼见就要到了京城,难不成在这个节骨眼跟官府的人迎面碰上?那才是真正的死期。”
“你……知道这布匹里还……”李立晓噎住,怎么回事,季无言什么时候发现的?
季无言环顾四周,一番分析让在场所有人都冷静下来,随即季无言往山里走去解释道:“我在山中打猎待了数十年,信我。”
只两个字让所有人的心都定下来,季无言的本事他们都见识过,这会也没人抱怨,拉着马车就往深山里走。
这天早上,陆澄澄是做噩梦被吓醒的。
醒来时天还没亮,只听见陈氏院子里的鸡在叫个不停。
灾年之际,人都饿的受不了,更何况鸡。
陆澄澄坐在床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梦见江城县中尸横遍野,季无言在江城县外被一众凶神恶煞的人追杀。
她坐在床上良久才从这场噩梦中缓回来,陆澄澄是没睡回笼觉的习惯的,醒了就干脆起身,收拾一番去县里,也不知道陆家现在是什么情况。
陆澄澄背起箩筐,箩筐里装满了蔬菜和一些米,她又用破布把箩筐外面盖的严严实实,这才安心去往县里。
江城县这么大的县是有粮仓的,这会王县令忙的焦头烂额,正在为放不放仓的事情烦心。
州府那边到现在也没个信,让王县令十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