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事,我怎么会藏着掖着,帮一帮师傅解决燃眉之急,不止是在帮你,也是在帮老百姓过上一个好日子。”
陆澄澄点点头,心里又想着正好怀孕这段时间没什么要做的,还不如把她学的农学知识都写下来,出一本书,到时候再让景洪去宣传,也不失为一件大好事。
恒州府上下又洋溢着年味了,似乎之前的冻灾一点也没影响到老百姓过年的兴致,家家户户都贴上红对联,挂上红灯笼,连大街上看过去都是一溜的红色。
只是欢喜有人愁,江城县徐村里,朗朗读书声从季家里传来,季钰正为了明年考举人的事情而努力读书。
季大强拉下老脸去田家村把田凤哄了回来,因为家里的确是揭不开锅了。
柳氏看着已经疯了,可是当初季茹成婚时王家给的八十两彩礼钱还在柳氏手中。
说给季钰办的学堂也没办起来,季大强实在没办法,把田凤和自己六个月大的孩子给接了回来,田家人心里百般不情愿,可田凤终究是季大强的妻子,而且两人又有了儿子,田家人只好接济一番季家。
柳氏正坐在门槛上愣神,时不时对着过往的人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来。
她在牢里待了一个月,谁也不知道柳氏在牢里经历了什么,出来后就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一张老脸皱在一起再加上那恐怖的笑容,让人看了都觉得晚上会做噩梦。
田凤拿着扫把在屋里头扫地,柳氏坐在门槛上挡住了她的去路,她一使劲就把柳氏向外推去,柳氏栽了一个跟头,头磕到石头上,瞬间血流满了一张脸。
田凤吐了一口唾沫星子,这个老不死的,就这么不让人省心!
“三弟,娘从门槛上摔下去了,你快来看看!”田凤假装喊道,对柳氏冷眼旁观。
柳氏疼的哇哇大叫,血混着眼泪布满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瘆人。
季钰从门里走出来,就看见田凤把扫把甩到柳氏的身上不屑的走开。
柳氏趴到在地,痛的直叫唤,季才在屋里喊道:“季钰,你赶紧叫娘闭嘴,这大中午的不睡觉吵死人了。”
季钰看了屋内一眼,收起狠厉的目光。
“娘,不哭,我扶您起来。”
季钰不嫌弃柳氏身上的脏乱,将柳氏从地上扶起来,可柳氏依旧在乱喊,这会已经把屋内睡着的季小宝给吵醒了。
季小宝才六个多月,田凤疼的不得了,季小宝一哭,田凤就在屋内骂了起来。
自从季大强拉下脸请她回了季家,她补贴季家,季大强重新下地,这才能管住季家一家老小,田凤这回可算是吐了口恶气。
“乱叫什么,没见着小宝还在睡觉吗?再叫仔细你那舌头。”田凤抱着季小宝恶狠狠地冲着柳氏说道。
柳氏立即弹起来,从季钰的手中挣脱,拿起扫把就往田凤身上招呼。
田凤大声呼救:“来人啊,疯婆子要打死我她的亲孙子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季大强这才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把持住自家发疯了的老娘。
柳氏咿咿呀呀的谁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最后还是季大强发话。
“季钰,还不快把娘带进去。”
还未等季钰带着柳氏进屋,季才怒气冲冲的冲出来,抄起一块抹布就往柳氏嘴里塞。
季钰怒不可及,“季才你这是在干嘛?”说着就要去抢季才手里的抹布。
季大强和田凤冷眼相看,季才不满说道:
“娘整天这么吵,你有办法让娘不开口?一天天的吵的家里没一刻安生的,干脆就堵起来,等到吃饭的时候再解开。”
季才趁季钰一个不注意,就将抹布塞进柳氏的嘴里,田凤扫了一眼家里说道:
“我看三弟如今也是个秀才了,娘又疯了,还不如分家怎么样?你们兄弟三一人照顾娘一段日子。”
田凤看着季才就来气,整天什么事也不做就赖在家里,衣来张口,饭来张手,田凤还真没见过这么懒惰的男人。
季钰身体僵了僵,他觉得自己还要读书,若是分家了便身无分文,哪里还能谈得上交束脩钱,更何况是照顾柳氏了。
季才一听这话就更不乐意了,他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用做,眼下柳氏疯了,谁也管不着他。
可若是要分家,他恐怕也就只能露宿街头成为乞丐了。
“大嫂,你瞧瞧你这话说的是个人该说的话吗?如今娘都疯了,你还想着分家要钱?你可要不要脸?”季才梗着脖子说道。
反正季大强向来都是个软骨头,也不会为了他说几句重话替田凤出头。
果然季大强没吭声,抱着季小宝回了屋。
田凤尖叫说道:
“现在季家里里外外都是靠我在撑着!你们俩一个读书,一个游手好闲从不下地,还有你们这疯了的娘还得日日抓药吃,不知道要多大的开销吗?
想要留在季家?行啊,要么拿银子来,要么就这老不死的去死!否则就去村长那里好好说道一番,要是不拿银子出来,这个家我分定了!”
田凤留下这番话转身就离开了,季钰扶着嘴巴里塞了布条的柳氏回屋,只剩下季才,阴恻恻的看着柳氏的背影,一伸手就把门上的对联给撕了个稀巴烂。
这老不死的,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