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英帮着徐桂花收拾碗筷,路过里屋时就听见徐正义在和徐凤诗嘀咕,她当下就挎起了脸,不过碍于大过年的,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等到回家再好好提点徐大柱。
张英就生了徐大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他们家当时一穷二白,家里连地都没银子交租税,更别提交赋税了。
还是季无言拿打猎的钱给他们家应了好几年的急,那时候季无言也没多大,没银子回家柳氏就会将他一顿暴打。
后来季无言把徐大柱也拉着一块打猎,张英家里这才好转了起来,有事没事也就帮衬着点季无言。
徐大柱他爹得了风寒时还是季无言背着去县里找了大夫。
如今他们家富了起来,又是无言媳妇带着他们种蔬菜,这份恩张英记在心里,她也做不了什么,就只能帮无言媳妇好好打理村里的蔬菜买卖。
“咚咚咚,咚咚咚。”大门急促的被人拍响。
“怎么回事?哎呀我说玉婶你这大晚上的不在家里过年这是在做什么?”徐桂花打开门问道。
玉婶也觉得自己住在季家隔壁真是晦气,等开春新一季蔬菜卖出去她就寻个别的好处做两间大瓦房。
“那季才……季才要杀了柳氏,村长呢?您快去看看,正拿着刀嘞!”玉婶大喘了一口气道。
一听说季才要杀人,一屋子人都坐不住了,徐正义一边咒骂一边穿上袄子跑去季家。
徐大柱紧跟其后,就怕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事。
季家这边季钰拦着季才,田凤和季大强站在门槛上,一副不插手的模样。
柳氏疯了一样四处逃窜,身上的恶臭味瞬间就散发了出来。
季才砍不到柳氏,彻底怒了。
“你让不让?不让我连你一起砍!”
季才眼里布满血丝,手里的镰刀发出异常寒冷的光芒。
“季才你有没有心?”
季钰道,可季才哪里听得进去,举起镰刀对着柳氏下了狠手,季钰一伸手,右手手臂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顿时肉涌血溅。
季钰吃痛,季才准备砍柳氏时,手上的镰刀就被徐正义夺了去。
田凤一见来人立马哭着说道:
“村长你可来了,这季才鬼迷心窍为了那八十两银子竟要杀了我婆母!”
徐大柱一脚踢飞季才,随后就拿绳子把季才绑了起来。
季钰不说话,捂着血流不止的右手手臂。
徐正义立即慌了,这可是近些年来徐村唯一一个秀才。
“你这种东西,留着就是祸害,明日就该送你去见官!”徐正义愤愤道。
季家越来越乱,季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才敢杀人。
“我这种东西?你徐正义又算什么东西!”季才破罐子破摔骂道。
这动静引来了不少人,当知道季才要杀人时,大家都惊慌的退后了好几步。
“这季才也才十五岁吧?这么小就要杀人了?”
“我滴老天爷哎,看不出来啊,他怎么敢有这份心思。”
“你们忘了吧?上次还偷钱嘞!”
……
村民议论纷纷,可季才还是像发了疯一样冲着柳氏怒吼。
柳氏缩在季钰的身后,暗地里居然露出了一个笑容给季才。
季才愣住了,“这老不死的装疯,大嫂这老不死的没疯!”
季大强一巴掌拍在季才脸上,“胡说什么呢,你真是逆子,枉费娘那么疼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来!”
季大强又对众人道:“这种弟弟,不要也罢,明日我就送去官府,绝不留着这祸害在村里!”
田凤也立即附和说道:“正是,这种弟弟我们绝不会留着,没想到他居然对婆婆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加上田凤的说辞,居然叫人心里也舒服不少。
季才突然笑起来,觉得这一家子人都虚伪不已,这两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跟刚刚冷眼旁观的好像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季才似乎能见到季家日后家破人亡的样子了。
徐正义觉得真晦气,让人把季才捆进祠堂里,明日好送去见官。
徐凤诗担心的在家门口等候,见到徐大柱安然无恙回来后也松了一口气。
徐大柱把来龙去脉都和徐凤诗说了后,徐凤诗厌恶道:“那一家子都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无言哥除外。
徐大柱摇了摇头,起身去清点小箱子里的银钱。
明日是大年初一,他正好要去悦来酒楼把银两给程公子,再让程公子带给陆澄澄。
徐大柱打开上了锁的小箱子,却见到徐凤诗也凑了过来,他立即把小箱子合上了。
徐凤诗道:“咱们都是夫妻了,成亲这么久了,还有什么不能对我说的吗?”
徐大柱一言不发,只盯着桌前的茶杯看。
徐凤诗知道这是徐大柱的底线,失落的离开了。
可她刚刚不是没有看见箱子里的银钱,甚至最顶上居然是一张写着“五十两”的银票。
小老百姓是用不着银票的,徐凤诗见过的银票还是面额最小的十两,这五十两的银票徐凤诗还真没见过。
更别提那半个拳头大小的银子和一沓厚的银票了。
徐凤诗捏紧了拳头,盯着徐大柱的背影看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