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这只是吏部尚书第一反应想出来的应对之策,可是没想到回府后林波清醒过来,给了林家一个惊喜。
“祖父,我是被人算计的!”林四斩钉截铁地对祖父吏部尚书说道。
不同于安逸侯府三公子的老实糊涂,也不同于户部尚书府的陈二纨绔没有信誉,林四公子这么说,他的祖父林尚书和亲爹林家大老爷都是相信他的。
“你仔细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出现在女眷的更衣之地?”
面对祖父的质问,林四公子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番,半响却徒留无奈茫然:“我记不得太多,只知道当时脑子晕乎乎的……”
林四公子只记得自己遵照祖父的交代,找着了秦小姐,两人好生地说了一会儿话培养了感情,只是分开之后他本是想去找平日熟悉的同窗友人说话的,可现在他却全然想不起来了。
与秦小姐分开之后的记忆仿佛酒后断片儿了似的,模模糊糊的,仿佛遇见了什么人,被人引着去了个什么地方,等他醒来之后就是被人许多人发现和梁三小姐抱在一起。
林四公子觉得自己挺冤枉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那间屋子里的,肯定是有人算计他。
“我好像闻到了什么气味,口干舌燥的,就抓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几口水……”
林四公子对林尚书如此说道:“大概是有人在屋中的熏香和茶水里下了毒,我想我可能是被毒药迷了神志。”
“祖父,我是被人陷害的!”
林尚书自然是相信自家孙子的,连忙第一时间将这个重要消息传给宫中的淑妃,又让长子赶紧领着林四去广安伯府赔罪。
而他自己,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身为权柄赫赫的吏部尚书,又是两朝老臣,又是淑妃之父、六王爷外祖,到底自持身份,只在家中坐镇指挥,并不亲自登门给一个小辈致歉。
且不提广安伯府听见林大老爷带着林四登门,恨不得拿扫帚将人打出去,根本不肯叫这对父子进门。
另一边宫中的淑妃得了娘家传信,立刻有了主意应对五公主和广安伯府的发难。
此时她便在五公主难以置信的眼神下,仔细分说了几处疑点:诸如林四一个大活人闯进女眷更衣的内院,为何公主府下人视而不见无人阻拦?
诸如五公主怀疑的林四故意引开人偷偷潜入内院行不轨之事,那么替林四引开下人的帮手是谁?
即便林四有心行不轨之事,那梁三小姐总该不是自愿的,她在更衣的时候遇见突然闯进来的外男为何不及时出声呼救?
就算没有及时呼救,总该会反抗,会闹出动静,公主府设宴,内院必然少不了侍候的下人,为何下人没有听到动静?
一个下人或许可能被收买,总不能内院侍候的下人全都被林四收买了,而梁三小姐身为五公主的表妹兼小姑子,也算得上公主府半个主子,下人总不会偏向林四一个外人,而不去护着梁三小姐吧?
这么多的疑点,就算五公主一时激愤,觉得淑妃是在巧言狡辩,可皇帝却不是糊涂的。而淑妃在意的,也只是皇帝的态度。
“既然五丫头求朕主持公道,淑妃也觉得此事疑点重重,那朕这便下旨,让大理寺彻查此事,也好还林四和梁三小姐一个清白。”
皇帝话说的好听,一副不偏不倚为两人做主的样子。淑妃倒是满意了,只五公主却脸色难看起来。
“父皇,此事到底事关驸马三堂妹的名节,若是让大理寺彻查,不管结果如何,三妹妹该如何自处?”
五公主觉得皇帝这分明就是偏心淑妃。
皇帝一看她那神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不在意罢了,反正她也不敢说出口。
淑妃得了便宜还卖乖:“五公主这么说岂不是故意为难皇上,即便皇上有心为梁三小姐主持公道,可今日公主府那么多人看到,梁三小姐的清白都回不来了呀。”
“若是公主和梁三小姐愿意,我想我那不争气的四侄子肯定是愿意对梁三小姐负责的。”
淑妃和六王爷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一直致力于拉拢一切可拉拢的有权有势的人家,对于家族子弟都很有出息的广安伯府,自然也是他们争取的对象。
淑妃早有心与良昭仪和五公主化干戈为玉帛了,此时便一脸和气地劝道:“公主莫要因为这次的意外生了芥蒂,其实我那四侄子人本分的很,整日只知道发奋用功读书,今科科考虽不是前三甲,却也是甲榜有名的进士,前程也差不了。”
“梁三小姐的性子也太刚烈了些,说什么绞了头发做姑子,莫非广安伯府真就舍得金尊玉贵地娇养了十几年的女儿,余生几十年都伴着青灯古佛凄凉度日吗?”
“想必梁三小姐的爹娘也是舍不得的,发生了这样的意外是谁也不想的,可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不如好商好量地作出补救。还请公主回去之后好好考虑我的话。”
五公主一想到要和淑妃成为姻亲,就觉得恶心的不行,别以为她不知道淑妃打得什么主意。
“淑妃娘娘说笑了,三妹妹幼承庭训贞静贤淑,林四公子玷污了她的清白,说一句仇人也不为过,淑妃娘娘见过哪个清白女儿家肯委身仇人的吗?”
堵住了淑妃的嘴,五公主转身朝皇帝恳求:“此事虽有些可疑之处,只是到底涉及广安伯府小姐的清白,还请父皇允许儿臣私下调查。”
“这是不是有些不妥?”
淑妃抢在皇帝之前开口质疑:“论起查案的能力,交给大理寺自然更为稳妥有效,而且此事不仅事关梁三小姐的名声,更是事关我那四侄子的名声。万一被人误会我那侄子是个轻薄孟浪之徒,哪个好人家的小姐愿意嫁给他呢?”
五公主和淑妃各执一词,皇帝不耐烦听两人争吵,干脆一锤定音:“此事就交由大理寺卿彻查。林家老四在公主府玷污广安伯府三小姐清白,拉去广安伯府门口赏五十大板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