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请放心,我是奉皇上之命来给康宁郡君医治的,肯定会尽心尽力。”
一句皇命顿时叫大夫人无话可说,难道她还能质疑皇帝不成?
乔舜英按住大夫人的手,对乌雅公主歉意道:“母亲只是关心则乱,还请公主海涵。”
“康宁郡君客气了,大夫人一般慈母心肠,我明白的。”
乌雅公主低着头,一脸伤感地说道:“当年宫变的时候,我的母后也是为了保护我不顾一切……”
她似乎反应过来,一脸难为情:“抱歉,一时想到陈年旧事,让大家见笑了。我还是说说康宁郡君身上的巫术吧。”
不管乌雅公主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感性的大夫人想到她悲惨的身世,下意识生出几分怜惜。
这种怜惜就像是看到和女儿同龄的小姑娘,两人都经历了不好的事情,作为母亲的同理心忍不住期望这个同龄的小姑娘过得好一点,就仿佛女儿也能有好的未来一样。
因为怜惜,大夫人对乌雅公主的态度缓和了许多。
乔舜英看在眼里,心中对乌雅公主这份不动声色就攻略了母亲的能耐十分佩服,却也对她更加警惕了。
“要解除康宁郡君身上的巫术唯有两个办法,第一,找到当初对郡君施展此巫术的媒介……”
乌雅公主见乔舜英面上表情毫无波动,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办法,则是找出对郡君施下这巫术之人,请她主动为郡君解除巫术。”
乔舜英不由挑眉,道:“既然对方对我施下如此狠毒的巫术,怎么可能替我解除?”
当初,她偷听到的,秦夫人可不是这样说的。
然而乔舜英却不知,她这一问更叫乌雅公主对她起疑。
乌雅公主面上不动声色,主动说道:“我知道乌魇是我的表姐,康宁郡君对我总是有些疑虑,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我想告诉大家,乌魇表姐虽然性子有些偏激,可她一心只想复仇,只想杀回南疆。”
“三年前,乌魇表姐也不过是初到盛京,她与康宁郡君、与乔家并无私人恩怨,为何要对郡君下手?”
其实这也是乔舜英心里不解的疑问。
“公主的意思是,乌魇大师是被人利用?”
乔济彬道:“按公主所言,三年前你们初到盛京,熟悉的唯有救你们性命的秦夫人,公主的意思是,秦夫人利用了你们?”
乌雅公主摇了摇头,“事实如何,我也不清楚,只是乌魇表姐与贵府的确没有私怨,我想不通她对康宁郡君出手的理由,更何况还是魇镇之术这种耗损极大修为的巫术!”
乔舜英忽然轻笑出声,惹来众人的注目,她一脸轻松地说道:“乌魇大师还不知藏在哪里,我们在这里纠结她对我出手的动机又有什么意义?”
乔济彬也跟着一笑:“妹妹说的是,与其在这里瞎猜乌魇大师的动机,当务之急是要将她找出来。”
“不知乌雅公主可知道您表姐的下落?”
“不知。”
乌雅公主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当初我被关进诏狱之前,的确是和乌魇表姐住在一起的,可那之后,从我从诏狱里出来恢复记忆到现在,一直没有收到表姐的消息。”
这话乔舜英是不信的,她本想利用精神力,逼她说出实话,然而考虑到这没用的身体,想想还是算了,再昏睡一次,可别把母亲给担心坏了。
乌雅公主也自知乔家人会怀疑她,这便拿出杀手锏:“虽然我无法为郡君解了这魇镇之术,不过却有法子令郡君不受法术所制。”
乔舜英本能地心存戒备,笑问:“若是不用这法子我会如何,用了法子我又会如何?”
“不是我危言耸听,魇镇之术是巫族顶厉害的法术,能镇杀人的魂魄。如郡君这般魂魄被镇杀还能回来的,我确是闻所未闻。不过你身上的巫术并未解除,我想你的魂魄应该并不安稳,这也是你时常昏睡的原因。”
乌雅公主接着说:“虽然我不能为你解除巫术,但我同样可以用巫术为你镇魂。”
“镇魂?”乔舜英紧盯着她的眼睛,希望看出什么来,不过显然乌雅公主城府之深,岂能叫她如此轻易看出破绽来。
“这是一件法器,将其安放在康宁郡君的床尾……”
乔舜英看着乌雅公主拿出一面铜镜,挂在了她的床尾,那铜镜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磨制的,照的人十分清晰,跟她在异世里见到的玻璃镜子也差不多了。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乔舜英不知为何,忽然有种透不过起来的憋闷感,但呼吸仿佛又觉得畅快了许多。
“这件法器不仅能镇魂,还能助郡君尽快恢复元气。”
乌雅公主含着笃定的笑容,问乔舜英:“郡君是否觉得灵台清明了许多,身体也不再感到疲乏了?”
这镜子才刚挂上去,有这么神奇吗?乔家人纷纷好奇地看向乔舜英。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乔舜英也不好说谎,只能含糊道:“好像是有一点……不过这镜子挂在床尾,我一抬头就看到自己,心里总觉得毛毛的。能换个地方挂吗?”
乌雅公主表示为难:“这镜子只有照见郡君的人影,才能起到镇魂的作用。”
镜子起作用,最高兴的就是大夫人了,她一改之前对乌雅公主的冷淡戒备,热情地将人亲自送出了府,搞得之后赶到乔家的八王爷一头雾水。
相对于大夫人的激动,乔济彬这个妹控却表现得尤为冷淡。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乔济彬送了崔令婉回去,又很快折返寿康苑。
乔舜英看到大哥过来,心里倒是有种石头落地的感觉,“大哥可有什么发现?”
乔济彬摇了摇头,乔舜英难免有些失望。
乔济彬心中一紧:“我刚刚见你面色有异,是不是这镜子让你感觉不适?”
乔舜英点点头,将自己的体会说了一遍。
乔济彬对着那铜镜看了一会儿,并未感到有何异样,不过感知这种事情就如每人口味不同一样,也许有些人对着镜子就是会产生不舒服的心理。
他想了想,提议道:“那如果将你眼睛蒙上呢?”
“反正你躺在床上上睡觉,将眼睛蒙上也没关系。”
乔舜英觉得这话也有些道理,而且假如蒙上眼睛没有不适,那是不是就表明这铜镜没问题,只是她本人对照着镜子睡觉的心里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