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两位，”韩沉伸手在沈夜和玄灵面前摆摆手，成功吸引到他们的视线之后，韩沉苦笑一声，“你们不是在问我吗？怎么自己聊起来了。”
旁边的玉骨一直没有说话，但是她是第一次看到韩沉这般无奈。以韩沉的身份，怕是从来没有人把他视若空气吧，现在这样倒是让人觉得有趣。
“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就可以走了。”沈夜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他本来就没想到过韩沉回过来，现在已经过了子时，沈夜还想让玄灵好好休息，实在不想再招呼韩沉。
韩沉收起笑容，终于正经起来，沉声道，“确实是有事要请你帮忙。最近有一件大案十分稀奇，大理寺到现在还没有头绪，我想请你帮忙查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还没有被大理寺搜查到。”
“案子？”沈夜问道，“什么案子？”
韩沉作为六皇子，并不是虚有皇子之名没有实权，而是任职大理寺卿一职，管理各类刑案。
韩沉本来就十分聪慧，能让韩沉觉得棘手的案子很少，但是当初他也是因为一件棘手的案子才和沈夜相识，案件结束之后两人也成了朋友。所以最后韩沉也经常来找沈夜帮忙调查案件，作为回报，韩沉为紫兰轩提供了许多情报和资金。
“前不久皇族为边疆送了一批军资，有粮草也有元宝。这批军资刚离开京城到了郊外没多久，就传来了被劫持的消息。虽然最后打劫的土匪尽数抓捕归案，但是只追回来了粮草，元宝都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
“对啊，只有运送元宝的车马，却没有元宝，无论怎么审问那些土匪，他们都只说他们分文未动。酷刑之下，他们的证词是有真实性的，那么元宝消失就无法解释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沈夜问道。
“我想请你的人再去查一下现场，是否能感知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韩沉知道沈夜是乾元山的人，灵力深厚，他手下的人也是精通武学和灵力，所以以往都是沈夜帮他处理这些棘手的事。
“可以，你把案宗誊抄一份给灵儿，她会帮你处理。”
韩沉第一次听到沈夜这样回复，以前都是给玉骨处理，现在居然是这样，“给谁？给她吗？”这声灵儿，足够让韩沉知道沈夜对玄灵的器重，看来不仅仅是美人，还是一个得力助手。
“六皇子殿下是信不过我吗？可以不必强求哦！”玄灵虽然是笑着看向韩沉，但是话中包含着威胁，笑意不达眼底，反而让韩沉心里一颤。
“不敢不敢，沈夜的人，我自然是最放心的。”韩沉心里默默留下冷汗，沈夜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这位美人更像是美丽的毒蛇，令人不寒而栗。
韩沉说完自己的事，看着沈夜一脸不悦的样子，也就知道了自己留在这儿也是碍了他们的眼，勉强赔笑两声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玄灵倒是看着韩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沈夜示意玉骨先退下，而后转头问玄灵，“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说。”
“九重天既然是东皇大人创造的，这里的一切尽数都在东皇大人的掌控中，为什么身为他的大弟子的你，会屈尊给一个人族的皇子做事？”这才是最违和的地方，真要算起来，沈夜的地位要比韩沉，乃至韩皇都要高，可以说是除了九神和朝露上神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因为除了乾元山，九重天任何地方居住的任何生灵，无论是人族也好妖族也好，他们都不知道九神的存在，只是当做至高无上的神明供奉而已。像我这样从乾元山修炼出来的人，在人族和妖族眼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而已。就像四界的人界里，江湖上那些各大门派的修行弟子一样。”
玄灵这才明白，但仍有不解，“纵使韩沉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那你也没必要为他做事吧？他不过是一个人族的皇子，你为何要帮他？”
“维持人族和妖族的平衡。”沈夜的手指在茶杯里轻点几下，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划出几个轮廓，指了指最中间的两大块区域，“人族和妖族的领地一直都是这样相邻的，他们的四周还有代表中立势力的人族妖族共同生活的部落。”
“妖族的力量就不用说了，他们天生就会利用自身和自然的灵力修炼，无论天资如何，多多少少都能有些作为。这样下去，人族的力量就会逐渐弱小。所以为了平衡人族和妖族的力量，乾元山的弟子都会以江湖势力或多或少地为人族的皇族提供助力，这样乾元山的弟子也可以索取报酬，按照人族和妖族的生活法则行事。”
“你们帮人族的皇族，皇族再给你们钱，让你们可以在人族里生活，是这个意思吗？”玄灵问道。
“或者是加官进爵，这个全看乾元山的弟子们如何选择。因为离开乾元山之后，乾元山不会提供任何助力，弟子们想要生活，大部分都会选择帮助人族。”
“这里的人族，不能自己修炼吗？人界的人类都有不少不输于妖族的灵力深厚之人……”
“这里的人族比人界的人族天资更高，”沈夜笑了笑，同时也用手指轻点桌面，解释道，“但是这里是九重天，任何在这里出生的生灵，都有或多或少的天资，所以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了。”
玄灵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有噗嗤一乐，笑着说道，“那这位人族的六皇子，能得到乾元山第一大弟子的帮助，岂不是赚了大便宜？”
“你是这样看我的？”沈夜也笑着反问道。
京城万家灯火，紫兰轩更是供人消遣的场所，自然是灯火通明。玄灵第一次在沈夜的双眸中看到不一样的光亮，不是以前那种或温柔或欣慰或欣赏的如同长辈一样的目光。
这似乎是一种带有侵略性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