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界，要么服下绝情丹无情无爱，要么接受天帝的安排违心成亲，否则只有挑战天规……”
“无论是服下绝情丹，还是被天帝安排成亲，最终都是成为天帝的傀儡。而挑战天规，恐怕连性命都要搭上了……”老君想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回过头再次看向沈夜，“天帝打得好算盘啊！”
“事到如今，天帝的计划一环扣一环，你还想着要破解他的束缚吗？”
老君的语气似乎萌生退意，沈夜听了直皱眉，“老君，你能接受自己像傀儡一样活着吗？自己总有一部分是无法做主的，不是很痛苦吗？”
“整个天界，从头到尾不都是在天帝的桎梏之下吗？”老君坦然地笑了笑，似乎真的不在意，“能够习惯现在的生活，也就能习惯未来没有感情的生活。也许，只是会冷一些吧……”
“你觉得清凝仙子也是这样觉得的吗？”沈夜悠悠开口，引得老君的一双凌厉的眼刀。
良久，老君才开口，“也许……她并不想成仙……天界本来就不是她的归宿……”
“老君，清凝仙子曾对你说过喜欢吗？”
老君险些被沈夜气笑了，高冷地抬起头，不耐烦地瞥了沈夜一眼，“你是不是问的太宽了？”
“清凝仙子乃人族修仙，理应比你更懂得七情六欲吧？”沈夜并不死心，继续问道，“老君殿曾经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只有你和清凝仙子两位仙家吧？朝夕相处……”
“够了！”老君直接打断了沈夜，轻蔑一笑，“沈夜，你未免太尽职尽责了些，人界的姻缘尚且理不清，你还有闲工夫来找天界的姻缘？真这么闲，不如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
沈夜被老君呵斥但并不生气，反而以一种极低的心态哀叹道，“老君，我只是遇到了一件事，想不明白……”
老君还以为沈夜方才的问题皆为了嘲笑，险些想要把他轰出去，但看到沈夜的情绪骤然急下，倒是多了几分好奇，“什么事，竟然还会难倒你？”
“……”话到嘴边，沈夜却难以说出口。
好在老君仔细回想了刚才沈夜的问题，从他冷不丁地把话题转移到清凝仙子开始，老君确实有被气到，但是现在心平气和地想想，不难发现端倪。
“难道玄灵跟你说喜欢了吗？”老君试探性地开口，只见沈夜沉默不语，便知道八九不离十，心说玄灵这个小家伙，还真有些像小时候的清凝。
“这又如何，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老君说的轻巧，沈夜却难以释怀，“我该怎么理解她的喜欢，又该如何回应她呢？”
“这有何难，只问你自己喜不喜欢就是了。”老君理所应当地回答道，殊不知曾经他也为此想过许久，对情感天生迟钝使得他一想便是数年，生生想到生离死别，追悔莫及。
“我……”沈夜望着老君静默的眼神，无奈地回道，“我不知道……”
“我与她相识确实是机缘巧合，我收她为徒也不过是应承了这个机缘。”玄灵的身份特殊，沈夜也不曾向老君坦白，因此话语中总是藏一半说一半，但是句句属实，“孤身一人久了，有她朝夕相伴，的确很开心……”
“那你便慢慢想，日日想，每时每刻地去想，”老君提点道，“想到豁然开朗之时，想到绝不后悔之时……但是有一点你要记得，不要太久……”
“沧海桑田，白驹过隙，即使是仙家也未必等得了……更何况，天帝还有那一环扣一环的计划，有些话不早点说，恐怕永远都说不得了。”
沈夜点点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沈夜再次开口，便是为了花神之事，“老君，我记得你还有几株草药没有寻到，不如去万花谷种植如何？”
“区区几株草药，去万花谷会不会显得太小题大做了？”正是有这个顾虑，老君才没有去万花谷，但他也一直没找到那几株草药。
“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沈夜简单地讲了一下花神的顾虑和他的计划，“花神和水神原本并没有过多交集，水神乃天帝之子，花神被骤然选中难免有些紧张。我正是想让玄灵替你去万花谷种植草药，借水神之力养育草药，一来二去，你能得到你的草药，花神和水神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
“说到底，你是为了花神，才来帮我的忙？”老君轻声一笑，“你还真是对谁都这般温柔，要不是花神已与水神有了婚约，恐怕也会拜倒在你的温柔之下。”
“莫要开玩笑了……”沈夜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觉得可以啊，你等着，我去拿纸笔，给你把草药的名单列出来。”
从老君殿出来，玄灵还在看手里的信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几种草药，都是老君列出来想要种植的草药。
沈夜从玄灵手里抽出纸条帮她收好，“走在路上就不要看了，对眼睛不好。”
“师父，我们要帮老君种这么多草药吗？”玄灵还记得纸上那些草药的名字，有许多她都没听说过。
“嗯，尽力而为即可。”沈夜知道老君选了不少极难培育的草药，光凭花神应该很难培育，必须要水神之力才有可能种好。
还未走到和合仙宫，迎面竟然遇到了千尘。千尘很远就看到了沈夜和玄灵走过来，玄灵还在低头看着什么，被沈夜拿走后，两个人便都注意到了他。
“见过月下仙君。”千尘恭敬地向沈夜行礼。
沈夜微微颔首，道了句，“仙童有礼了。”认出了眼前这个仙童是曾经的一晚抱着玄灵去和合仙宫的那位，沈夜就不想多说，只想带着玄灵直接离开。
谁料沈夜领着玄灵正要路过千尘离开时，千尘开口道，“玄灵，走路的时候还是不要低头看字了，仔细伤了眼睛。”
沈夜回过头，颇有深意地看着千尘，千尘也不惧，坦荡地看向玄灵。
玄灵听到千尘说的和刚才沈夜说的差不多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如实回道，“知道的，师父刚才告诉我了，谢谢千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