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一次有人当着沈夜的面戳破了沈夜的心事。在经历过无数次危险，受伤又养伤，教学又朝夕相处，沈夜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他知道他的意图简直昭然若揭，老君曾隐晦地提醒过他，而真正说穿的，便是千尘这句“你无论如何不能和玄灵在一起”。
如果不能在一起，他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应该如何过下去。幸好，玄灵还在他的身边。
“你说的没错。”沈夜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再无笑意，严肃的表情和千尘对峙，“我是她的师父，所以她的未来，我可以指点，甚至干涉。你，绝无可能！”
“你！”千尘狠狠地瞪着沈夜，微蹙眉头，“如果我想将玄灵调到星夜仙宫，纠察灵官应该也不会拒绝我。”
“有我在，这更是绝不可能。”沈夜轻轻一笑，伸手示意千尘可以离开了。
“千尘！”这个时候老君突然进到房间里来，看到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里暗道不妙，脸上赶紧挂上英气的笑容，“花神和水神送来了不少草药，你不是想学习医术，现在跟我过去看看草药吧。”
“是。”千尘微微点头，越过老君先行出去了。
老君回头看了一眼沈夜，叹了口气，“我说你啊，你这还在床上躺着呢，招惹他干嘛，他刚升上仙，实力多少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
“他跟你学习医术吗？你这就收了徒弟，只为徒弟说话了？”沈夜抬眸看向老君，言语间略带嘲讽语气。
“我可没收徒弟，”老君摇了摇头，又轻声一笑，“我只有一个徒弟。”
因为玄灵已经醒过来，而且沈夜和千尘的表面和平也难以维持，千尘便不再长住在和合仙宫，仅在下午的时候再来看望玄灵。
刚接手天将的仙职，千尘也有诸多事情需要忙碌，倒也没再和沈夜碰过面。
沈夜恢复得比玄灵要快很多，他能正常行走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玄灵的寝宫看望玄灵。玄灵正坐在床上看书，是她之前从沈夜的空间里的清音阁中拿出来放在自己寝宫的法术书。
见沈夜过来，玄灵收起了书放到床头，转头看向沈夜，伸手指了指床边的凳子，“师父，好久不见。”
“确实。”沈夜嘴角勾起，太久没有见到玄灵，激动之余，沈夜甚至都没注意到玄灵的违和之处。
“听老君说师父的伤极重，不知道师父现在好些了吗？”
“小伤罢了，并不碍事。”沈夜静静地看着玄灵，这才注意到玄灵的面容总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例行公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关心还是假意客套。
“那就好。”玄灵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了。
沈夜一时看不出玄灵的异样是从何产生，甚至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沈夜轻咳一声，提议道，“灵儿，你想不想回魔界？”
“回魔界？”玄灵问道。
沈夜点点头，“你这次伤得不轻，本就是魔灵，魂魄并不稳固，这次重伤，还是回魔界的聚灵阵修养修养才好。”
“嗯，这样也好。”玄灵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两个前不久共同经历生死的人，现下平安无事，竟然相对无言，沈夜明显感觉到了玄灵的变化，但他还以为是因为重伤初愈，玄灵还没有恢复好，所以一心只想着如何帮她养好伤。
“那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了。”沈夜起身准备离去，玄灵也没有再开口。
离开玄灵的寝宫，沈夜便往灵宫去找纠察灵官。之前因为要陪玄灵修炼，便将下界的通行令送还给纠察灵官了，还把结缘牵线的事交给了下界的地仙。
现在沈夜要带玄灵去魔界，依然要像以前一样找纠察灵官换一个通行令前往人界，再从人界到魔界去。这样既能隐藏行踪，又能顺利到达魔界。
顺便也去找老君交代了一声，老君只是轻声笑着，坐在自家仙宫的后院木亭里看着池塘里自由来去的鱼，缓缓问道，“沈夜，你已经决定好了吗？为了玄灵，行事未免太过冒险。”
“这样，对玄灵的恢复最好。”
“我知道。”老君打断沈夜的话，提醒道，“但是受伤的不止玄灵一个人，她从琅嬛仙宫的考核仙境中出来，受点伤很正常。你的称病不上朝堂，时间为免太久了。天帝是从未追问过，但并不代表他不在意。”
“考核仙境里莫名其妙的无为之力，已经说明了天界现在的异常。”沈夜淡淡地回复道，“战争，也许就快了……”
“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去？”老君十分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帮助魔界？仅仅是看在冥帝的面子上吗？替他看着魔界这道天然的屏障，保护冥界不受到威胁？”
“我与冥帝，私交甚好。”沈夜不再多说，老君不知道玄灵的真实身份，对玄灵对老君，都是好事。
“唉……”老君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去吧，我替你打理和合仙宫。”
“多谢！”
沈夜带玄灵来到人界的时间，正好是人界的七夕之日。白天街道上还没有特别热闹，但是因为节日的原因，比往常要多一些人。
在和合仙宫里，玄灵就经常自己做饭吃，沈夜便知道玄灵更喜欢人界的食物，也记得她经常在人界点的几道菜。
所以来到人界的第一件事，沈夜都没有急着去处理姻缘簿的事，直接带着玄灵去了清溪镇，那是玄灵拜师之后，沈夜带她去闭关修炼的镇子，也是玄灵第一次见到沈夜处理姻缘簿的地方。
来到熟悉的镇子，熟悉的饭馆，沈夜点了一桌子菜，和当初他第一次请玄灵吃饭一样。只不过当时是玄灵点了一桌子菜，这次是沈夜按照当年玄灵点的菜，复刻的一桌菜。
玄灵拿起筷子，中规中矩地夹着自己眼前的几道菜吃，细嚼慢咽不紧不慢的，和平日里看到美食就兴奋的玄灵截然不同。
沈夜打量着玄灵，自己也没有吃多少，感觉到玄灵并没有多少惊喜也没有多么喜爱这桌子菜，沈夜有些挫败感。
“灵儿，你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