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清看出了玄灵的震惊,但是视若不见,还自顾自地回忆着往事,“和罗钦生活多年之后,我才逐渐发现,月下仙君和罗钦的关系匪浅,想必也是因为这些关系,才让那位上仙愿意帮罗钦的忙。”
“你是说,沈夜,也是杀了我父亲的凶手?”玄灵的目光顿时变得冰冷无光,脸色阴霾盯着影清,平静的言语背后暗藏着低压的气场。
影清仿若毫不知情的样子,慢慢地点点头,还假惺惺地问玄灵,“怎么了灵儿,你好像很生气?”
“怎么,我不应该生气吗?”玄灵冷笑着,看着影清仿佛在听她说笑话,“他杀了我的父亲,我不应该对他恨之入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影清连忙摇头,解释道,“方才提起罗钦的时候,你虽然生气,但似乎并没有现在这么大的反应,所以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
影清试探性地看着玄灵,弱弱地慢慢地说出那句早就想问出口的话,“我以为,灵儿你,认识月下仙君沈夜,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呵……”玄灵轻声笑了一声,而后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倒是说的不错……我何止认识他,我……”
“我是他的弟子。”玄灵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吐出这几个字。
“你是他的弟子?!”影清假装十分震惊的样子,实际上这是她的根本目的,引导玄灵自己发现这件事情,她最尊敬的师父杀了她的亲生父亲害得她家破人亡。
只要给玄灵的脑海里留下这种杀父之仇的痛苦事实,就足够让玄灵对沈夜的那点愧疚之心烟消云散,最后成为杀死沈夜的利器。
这样影清的任务至少完成了一大半,所以影清忍不住悄悄抬起嘴角,不过并没有被玄灵发现。
“千年前,我还在人界的某个地方修炼,偶然遇到了他,见他灵力强大就拜他为师,而后就被他带到了天界了。”玄灵轻描淡写地讲述了她和沈夜认识的过程,语气平平没有丝毫感情。
“那你还好吗?”影清尽力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立马担忧地关心起玄灵。
玄灵倒是轻轻一笑,慢慢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好不好的,仔细说起来,天界的灵力淳厚,比人界更适合修炼,而我现在,已经是上仙了。”
“我儿果然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修成了上仙。”影清欣慰地摸了摸玄灵的发尾,眼神中满是长辈发自内心的骄傲。
“天色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休息吧。”影清的抚摸,玄灵没有拒绝,反而喊出了第一声母亲,还关爱着她,送她回房间休息。
玄灵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注视着天上的繁星,她能感知到背后的房间里,影清正在偷偷观察她。无论影清出于什么心理在偷偷观察她,玄灵都能感受到影清那看似温暖的母爱里,总用一些违和的地方。
说起来玄灵根本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也根本不明白母爱是什么,但是她的潜意识觉得,至少不应该是影清这样的。
第二天天亮,玄灵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便出去看了看,正看到影清正在找竹筐,听到她来到院子的声音,还抬起头看向她,笑着问她,“醒了吗?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玄灵客气地回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哦,我啊,想出去打猎,”影清把竹筐背在后背,随手拿起一把斧头,“家里没什么荤的,你又受了伤,正是需要补身体的时候,我出去找找有什么猎物,弄回来给你补补身子。”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调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不用什么荤的。”玄灵客气的话语没有说服影清,影清还是出去打猎了。
其实趁着这个时间,玄灵正好就在这个简陋的小院子里到处打量。以玄灵的直觉,总觉得影清的动机不纯,但她又找不出什么证据。
如果影清的目的是她,那么这个院子有可能是最近临时建起来的,毕竟玄灵来到蜀地才几天而已。
玄灵逛遍了整个院子,竟然还能发现细碎的灰尘,显然这个院子建起许久,也被人居住了一段时间了。
难道这个影清,一直都住在这个院子里,那她真的是为了躲避罗钦的追杀而在这里避世,然后偶然救了自己吗?玄灵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玄灵准备回房间继续调理灵力的时候,不远处的树林里突然迸发出强大而具有压迫感的灵力。
玄灵骤然回头,双目震惊看向灵力迸发出来的方向,突然意识到那个方向正是刚才影清说要去打猎的地方,瞳孔不自觉地猛烈收缩,脚下先一步行动,直奔那个方向的树林而去。
玄灵赶到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全身围绕着魔气,身着漆黑长袍的男人,拿着一把她曾经很熟悉的剑,挥手斩下一道紫色的魔气剑刃,直奔影清而去。
“住手!”玄灵大喊一声,连忙冲到影清旁边,扶着她护在自己的身后,抬头就看到了对面那人双眸微动,紧紧地盯着自己。
正面对视让玄灵十分清晰地看到了对方的面容,不禁颤着声音反问道,“你是……沈夜吗?”
沈夜紧蹙眉头,看着玄灵挡在自己的身前,把那个十分可疑的女人护在身后,沈夜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误会已经够深了。
影清看到了玄灵眼中犹豫的情绪,连忙咳嗽两声,虚弱地在玄灵耳边轻声提醒,“咳咳……灵儿,就是这个人,当年和罗钦一起杀了你父亲……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我带你离开!”
一边说着,影清一边用左手唤出部分灵力,用空间术将自己和玄灵从当前的位置交替换到了另一个位置。
玄灵和沈夜彼此紧盯着对方,眼见着对方以极快地速度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沈夜似乎最先反应过来,抬手执含光剑快速斩下,企图打断影清的空间术。
玄灵眼见着含光的剑气朝自己铺面而来,忍不住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