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呢？”沈夜问道。
“沈明本来就没什么事，先回人界处理猫族的事情了，那位千尘上仙，也回天界去了。”
沈夜轻轻地将玄灵的手放进被子里，又把被子提了提，确认盖得严严实实了，才随冥帝离开了偏殿。
“在灵儿的神识里，千尘已经和玄离的咒印见过面，并且揭穿了玄离的意图。他现在这种情况下回天界，恐怕会被玄离针对。”
“难道你想去救他？”冥帝有些意外沈夜会说出这些，毕竟自从沈夜在魔界复苏之后，以雷霆手段统治了魔界，根本没有在乎魔界各大势力是如何想的，所以如此冷漠的沈夜怎么会关心那个有点像情敌的千尘呢？
“不过，以玄离的力量，那位千尘上仙以一己之力抵抗的话，也是徒劳无功吧。”玄离与沈夜兄弟的真实身份，冥帝是略知一二的，所以玄离的实力他也有所耳闻，不禁也有些担忧千尘。
“老君还在天界。”沈夜回道，“千尘回去，恐怕也是想先救出老君。”
“天界之事，就让千尘去处理吧，他总有他自己的办法，不然不会贸然回去。”比起千尘，沈夜自然更加担忧玄灵，“重要的是灵儿现在昏迷不醒，她的神识被我伤到，恐怕没办法自愈……”
“怎么回事？仔细说说？”冥帝并不知道玄灵的神识被沈夜伤了，毕竟当时沈明并没有进入到玄灵的神识中，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冥帝一直以为玄灵是多次重伤未愈才昏睡不醒。
所以沈夜简单地把当时的情况和冥帝说了一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冥帝只能拍拍沈夜的肩膀，这种情况大家心知肚明，也没什么安慰的话可讲了，“只能说幸好伤的不重，应该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冥帝说的是实话，这也是沈夜彻夜不休守在玄灵身边的原因，但他也知道伤得再轻也是伤了神识，和普通受伤是不一样的，沈夜和冥帝都无法判断玄灵究竟何时才能醒过来。
两个人正说着话，玄灵休息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闷响，沈夜心里一急，大脑一片空白就冲进了房间里。
沈夜一进房间就看到玄灵跪坐在地上，双手似乎在摸索地面。而当沈夜冲到她的面前时，玄灵以极快的速度在右手形成一柄短刃抵在了沈夜的脖颈上。
冥帝就跟在沈夜身后，见到玄灵的短刃划伤了沈夜的皮肤流下了一丝清晰的血迹，冥帝只能停下脚步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以免再刺激到玄灵。
沈夜没有说话，只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玄灵，双手不知该作何反应。
倒是玄灵，在停住自己的手的一瞬间，迷茫地抬起头，双眸始终无法聚焦，但依然缓缓地收回了灵力，用抵在沈夜脖子上的手慢慢地往上移，有些颤抖地抚摸着沈夜的脸颊。
玄灵轻声问道，“是师父吗？”
“灵儿。”沈夜的声音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玄灵心中的阴霾。
玄灵那双无神的眼睛默默地留下了两行清泪，她颤抖的声音，好久才说出几个字，“对不起……”
沈夜一把将玄灵从地上抱起，耳边还回响着玄灵的那句对不起。从他魂飞魄散到涅槃重生，他都从没想过要玄灵道歉，因为这本来就是他在还玄灵替他挡天劫的债。
所以玄灵的对不起，于沈夜而言十分沉重，反而道歉的本应该是他，他却不知现在是不是合适的时间，或者说是不敢说罢了。
“灵儿，你的眼睛……”沈夜将玄灵抱到床上，伸手在她的眼前试探，但是玄灵的眼神始终捕获不到他的动作，沈夜这才确认他伤了她的神识的严重后果。
“似乎是看不到了……”玄灵轻笑，本想以轻松的语气叫沈夜不要担心，但是，她也记得在昏睡之时，在自己的神识里看到了玄离看到了沈夜和千尘的事。
“师父，当时，是你救了我，对吧。”玄灵凭着感觉抬起头，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尽管她不知道她面对的方向是不是师父的方向。
沈夜苦笑一声，玄灵的话术说对不对说错不错，她在照顾自己的情绪，像个成熟的小大人。
“是我伤了你的眼睛，是千尘清理了玄离的咒印。”沈夜如实说道。
玄灵闻言笑得更加温柔，“如果不是师父力量强大，玄离也不用拿我当挡箭牌了！”玄灵轻轻地揉了揉额头，“人界灵力稀少，进入别人的神识已经实属不易，千尘帮我清理了咒印，回头再去报答他吧。”
“我会陪着你。”沈夜见玄灵虽然故作轻松，但是无助的双手还是暴露了她看不见的紧张感，于是沈夜伸手握住玄灵的手，轻声道，“我会治好你的眼睛，灵儿。”
感受到沈夜手中的温度，玄灵突然冲到沈夜的怀里，大声痛哭起来，“师父……对不起，师父……我好想你……我错了，师父！”
冥帝有些无奈地看着床上两个人，心说这小徒弟都升为上仙了，之前看下属给沈明收集的情报，俨然已经有上仙的气场了，怎么在沈夜面前还跟个小丫头一样。
再加上沈夜和玄灵的事情前前后后跨越千年，真要理清楚也不容易，冥帝确认沈夜这边不用他帮忙了，便识趣地离开了偏殿，回幽冥殿继续批文去了。
沈夜也是感知到了冥帝已经离开了，这才一边轻拍着玄灵的后背安抚她，一边向她询问自己离开天界之后的事情。
事情太多又复杂，沈夜给玄灵倒了杯水让她慢慢说，聊到接近傍晚，玄灵才说到自己神识里，沈夜和千尘没有闯入之前的事。
“师父，玄离说的是真的吗？当年我真的替你挡过天劫？”
面对玄灵的疑问，沈夜下意识地点点头，又想起玄灵现在看不见，便告诉她，“是的。只是当年其实我并不在意那次天劫，我只是需要一个契机进入天界而已，天劫是伤不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