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宁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嫌弃地撇了撇嘴。
果然还是摄政王府的君山毛尖好入口,等会儿就给秦沐风传消息,让他差人送茶饼来。
“江北宁,你看你像什么样!”江暮气结,捂住胸口,给自己顺气,越发觉得难受。
哪儿有给自己父亲找气受的女儿?那些孝悌经都读到哪儿去了!
“像什么样子?”江北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自然是爹爹看到的样子。”
江暮冷哼一声,桌上的拳头紧了又紧。
“我说北宁啊,你就给你爹爹道个歉能怎么?你这个不孝女。”柳姨娘见状,心知江暮对江北宁再无半点容忍,开口挑拨,“怎么说,相府养你这么大,你爹爹也不曾短你衣食,怎么让你顺着他的意,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江北宁睨了一眼柳姨娘,眼底的嘲弄遮挡不住。
被江北宁这么一看,柳姨娘顿时嚣张的气焰就矮了一截,说话声音都小了许多,“这么大人了,就是不知道心疼父母,这点,你就远不及我的楚钰。”
“柳姨娘,你这话里话外的说我不孝,倒是顺口。”江北宁冷下脸,丝毫不掩饰对柳姨娘的不喜,不欲多说,便起身要走,“爹爹从宫里回来,应该累了,女儿不多打扫,先行告退。”
江北宁走得干脆利落,江暮也不敢喊人拦着她。
闻言,柳姨娘哪儿还敢作妖,忙不迭地扯着江暮的袖子,期期艾艾地撒娇,“相爷,你看她……”
“你少说几句,”江暮见柳姨娘这番做派,只觉得心烦,一甩袖子,起身离去,“除了搬弄是非。你还能干什么?”
江暮本是个专横独行的人,入朝为官后,为了活动关系,隐藏了自己暴戾的一面,现下也不用多收敛,自然忍不住脾气。
“相爷,我没有,我只是心疼相爷!江北宁如此叛逆,辜负了您的一番慈父心意。”柳姨娘惯是会揣摩江暮心思的,现下江暮对江北宁大有不满,正是她搓窜江北宁父女关系的好时机。“楚钰和咱们小少爷就不会像江北宁这么不懂体恤父亲。”
只要能让江暮厌烦江北宁,届时江北宁出嫁,就带不走那么多东西,到时候,还不是她柳姨娘享受?
“哼,就你会哄人。务必要好好教导小少爷,免得他像江北宁学。”
江暮这才顺了心,有柳姨娘这样一个嘴甜的女人在身边哄着,极大的满足了江暮的自尊,更何况柳姨娘肚子还算争气,又给自己添了个儿子。
“是,相爷。”柳姨娘低眉顺眼地福身一拜,面上带着笑,像极了偷腥的猫。
转眼,初六了。
柳姨娘看着府中下人,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细软,搬进江北宁的院落,心中暗恨,这该死的江北宁,竟逼迫自己,把损失的财物,按名录重新补上,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哼,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像这些东西全搬去摄政王府有什么用?”柳姨娘跟身边的丫鬟抱怨,神情怨毒,“难道忘了她是相府的小姐吗?虽然攀上了摄政王的高枝儿,但这能保证,摄政王不变心吗?说到底,她的倚仗只有相府而已。”
“柳姨娘,请用茶。”丫鬟递了茶碗过去。
“嘶——小贱胚子,想烫死我?”柳姨娘抬手就将茶碗扔在地上,手上也不留情,一巴掌招呼过去。
那丫鬟就摔倒在地上,捂着脸哭红了双眼,连声讨饶,“柳姨娘饶命,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柳姨娘心里本就窝着火,又被茶水烫了,正愁没处发泄,看这丫鬟好欺负的样子,抬腿就往她身上踢,嘴里还骂着,“小浪蹄子,蠢货,吃里扒外的东西。”
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这边动静太大,惊动了江北宁。
“知华,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是,小姐。”
知华行事也算干脆,不多时就打听了大概,转身回来禀报。
江北宁眯了眯眼睛,心下盘算,“怕不是指桑骂槐,恨着我呢。”
“小姐,您别往心里去。”知华也回过味儿来,越发觉得柳姨娘真不是东西,居然还敢骂到自家小姐头上,“迟早有人收拾她。”
“那不如早点收拾了她,也算是为民除害,为那个丫鬟出气。”江北宁叹了口气,“正好,证据也应该收拾齐全了。知华,叫上陈元福他们,该收网了。”
“是,”知华算了算日子,面上有些嫌弃,“今儿正好初六,相爷要去白马寺上香,想来夜里那人应该也要来。”
“上香什么时候都可以去,只是这样的好戏,不会天天都有。”
江北宁手里把玩着秦沐风送来的玉佩,心下甜蜜,那嘴角的笑意,同秦沐风有几分相似。
柳姨娘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白日一时气愤而导致的下场竟如此凄惨。
是夜,柳姨娘房间里的灯火被吹灭,小院里亮起了火把。
“啧,今晚怎么外头这么亮?”
林汉生正握着柳姨娘的手,往床上倒。
“哪儿亮?”柳姨娘气结,一手拍在林汉生胸膛,媚眼如丝,嗔怪道,“都这时候了,你还看哪儿亮?”
“对不住,我不该分心,毕竟哪儿亮,都没我怀里的柳姨娘漂亮。”
“就你会说话,”柳姨娘配合林汉生,衣衫半退,“那老东西明日才能回来,又该折腾我了,每次都不上不下的,令人着急。”
“你这荡妇,就该我来满足你。”
“就看你行不行了,别跟那老东西似的就行!”
屋里两人还在纠缠,门被踹开。
“啊——出去,你们都出去!”
柳姨娘红光满面,娇喘连连,有好事被撞破的羞愤,也有坏事被撞破的惊吓。
“柳姨娘,挺热闹啊,你这——”
江北宁让人在门口守着,只带了知华和秦沐风留下的两个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