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风提了两只兔子、一只山鸡回来,身后跟着两手空空的乐度。
乐敦停下手上生火的活,抬头打量秦沐风身后的乐度,下意识觉得此刻自家兄弟不太高兴。
确实,乐度高兴不起来。毕竟去打猎时,乐度手持弯刀,而秦沐风手无寸铁,眼下这结果不免丢人。乐度自认为是裘国的勇士,在有武器的情况下,居然还比不上秦沐风。
邬暹对着乐度笑了笑,安抚他的情绪,毕竟他们的对手是秦沐风,那个战场杀神一样的秦沐风。
自秦沐风和客服两人回来,江北宁的目光就锁在秦沐风身上。
秦沐风看起来好像没有变化,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不见了,只觉得秦沐风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吸人眼球。
“看什么,都呆住了。”秦沐风贴着江北宁坐下来,从怀里抽出帕子,替江北宁净手,看到她腕子上的红痕,心里一抽,“我来晚了,你受苦了。”
“不疼,我也不怕,我知道你会来。”江北宁抿了抿唇,心底温柔,轻声安慰,“你看,你现在很好。”
两人柔情蜜意,自有旁人看不下去。
乐敦冷哼一声,“你们中原的女人真是矫情。”
“乐敦。”乐度抬手在乐敦头上来了一下,制止了他的出言不逊,“住口。”
江北宁在渠县深入疫区的事世人津津乐道,就算是初来乍到的乐度也曾听闻,江北宁看起来就是个一个弱女子,但她竟有如此胆识和本事,挺让人佩服的。因此,乐度认为江北宁是个有菩萨心肠的女人,要不是因为立场问题,他也不愿意为难江北宁。
乐敦咬了咬牙,恨恨地盯了一眼江北宁,自己家兄弟不敢骂,真要动手也不合适,更何况还有秦沐风在一旁,除了瞪人泄愤,乐敦也没别的办法。
“喏,”邬暹丢了一根绳子给秦沐风,“烦请王爷将双手绑上。”
秦沐风接过绳子,眯了眯眼,与邬暹对视。
从筹码上来讲,乐度不认为秦沐风多有优势,因为乐敦随时可以要了江北宁的命,即便没有江北宁这个筹码,他们手里还有金凤公主。秦沐风再厉害,也不能同时互助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和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所以,秦沐风选择了退让。
乐敦将秦沐风的手缚在身前,打了个死结,愤愤然的样子,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
江北宁也无可奈何,情不自禁的握上秦沐风的手,恨自己无能为力。
“无事,”秦沐风回握住江北宁的手,安慰她:“行动受限,但不妨碍。”
乐度手脚利索地处理兔子和野鸡。邬暹任由邬彤抱着,往火堆里添柴,神色不明,也不知在想什么。邬彤能抱着自家哥哥,就已经欢喜的不得了,小声地絮絮叨叨,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也不在意邬暹敷衍的回应。乐敦去在看了一眼车厢里昏迷不醒的金凤公主,就在秦沐风和江北宁背后不远处,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这情况,倒也意外的和谐。”江北宁眨了眨眼,在秦沐风耳边说话,“你怎么能孤身犯险,叫人担心。”
“……”秦沐风稳了稳心神,这样近的距离,也就只有江北宁了,“我得保证你的安全,我的王妃。”
“我觉得他们不会伤害我,”江北宁闻言,红了脸,“大抵是挟持我,直到他们接应的人接到他们。”
“嗯,你说的都对。”秦沐风眼神暗了暗,也不多说话,显然是不打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江北宁了,免得她害怕。
“敷衍。”江北宁不满地皱了皱眉,用力捏了捏秦沐风的手,像是解气。
“不是敷衍。看不见你,我担心。”秦沐风也随江北宁捏着,反正也不疼,让她转移点注意力,也好缓解她的不安。
过了一会儿,江北宁反应过来,也不闹脾气了,将头靠在秦沐风肩上,不说话了。
“哥哥,他们也说悄悄话呢么?”邬彤坐直了身体,一手抱着邬暹的手臂,一手指了指江北宁和秦沐风,奶声奶气的,“感情真好。”
“……”邬暹愣了一下,顺着邬彤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双璧人相偎相依。
江北宁本就貌若天仙,这会儿安静的贴着秦沐风,恬静似水。秦沐风也是丰神俊逸,即便此刻被绑着,也不见狼狈。
邬暹移开目光,有些惆怅地看着邬彤,想着解释现在的情况时,乐度提着处理好的野兔野鸡回来了,架着邬彤起来帮忙。
“来,乐度教你怎么处理食物。”说完,乐度就牵着邬彤起身,看看邬暹,又往江北宁身上瞥了一眼。
邬彤到底还是个孩子,对野炊这事充满了好奇,乐呵呵地跟着乐度去把野兔野鸡架起来烤。
野外条件差一点,但好在几人都不是挑嘴的人,分吃了野兔野鸡。
江北宁和邬彤一样的待遇,额外被分到了一只鸡腿,现在她正盯着鸡腿犯愁。
“再吃点,刚才光顾着喂我了。”秦沐风手被绑着,以此为借口缠着江北宁撕了兔肉喂他。
江北宁心软,也因为情况特殊,就没有拒绝,但在喂秦沐风的时候,被秦沐风哄着吃了许多。
“吃不下了,”江北宁也有自己的考虑,毕竟马车一路颠簸,若是吃多了肯定会反胃,“我喂你吃吧。”
“这又不多,你吃。”秦沐风摇了摇头,用肩头轻轻地推了推江北宁,“下一站不知道在哪儿,前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农家,总不能饿着。”
“你说得有道理,”江北宁思虑再三,才点了头,“那行吧。”
最后,江北宁吃了一半,另一半鸡腿还是进了秦沐风的肚子里。
一行人吃过东西,乐度对现场痕迹进行抹灭,这才跟邬暹驾车。
车厢里,江北宁捂着胸口,面色惨白,暗暗后悔,就不该听秦沐风的,多吃那一口。
“姐姐,你怎么了?”邬彤本来半倚靠在乐敦怀里,见江北宁看起来有些难受,不禁开口问,“是不是不舒服?”
“停车,”江北宁晃了晃神,隐约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大声喊了出来,“停车。”